田晋中若有所思,拍桌而起:“你是不是崇拜我大师兄?所以才一直暗中跟随?”
杨烈大吃一惊,起身大叫:“不是,绝对不是。”他声音太大,客栈内的酒客都被惊动了,投来善意的目光。
杨烈像个活宝,严非想感到好笑,也没有去深究什么,许是自己多心了。
李无眠心里那个纳闷啊,有没有这么夸张,他也没有过度健身之类的,怎么异性没吸引到,把同性给吸引了。
摇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轻抚其顶,柔声道:“知你感念相助之情,也不必藏着掖着,没有会笑话你的,人需要一个榜样,正如求神拜佛,榜样也确实可以带来力量,到头来不要迷失自己就好。”
杨烈挺直了身子,老老实实道:“谨遵李师兄教诲。”
几人都不禁笑了,田晋中目光有些飘忽,大师兄并非他一人心中的明灯,想要追随他的人从来不缺。
然而大师兄却无心于此,他更希望这些追随的人能自己照亮自己,田晋中心绪发散,他知道那样十分的艰难。
“李兄,我就告辞了。”严非想这时起身,明日就要开无遮大会,他身上的事物颇为繁忙,也是关系到李无眠,才会亲自出现,不然的话,交给手下去做就是,现在了清,便要回去料理诸多杂事。
李无眠客气颔首,透出的疏远让严非想心中刚放下的疑惑又浮现,究竟怎么了?无遮大会开完,定要好生盘问。
日落西山,黑暗笼罩广严城,客栈内的酒客换了一拨又一拨,三人却并未挪动过屁股。
李无眠坐在椅上,时不时灌一口烈酒,旋即目光注视远方,无甚焦距,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溜走。
“田道长,李师兄这是怎么了?”杨烈也发现不对劲,李无眠明显是心不在此地,这却叫他十分纳闷。
“可能是为大耳朵的事情操心吧。”田晋中大概能猜出来,小声告知,只见李无眠没有任何反应,不无惊愕。
“大耳朵是谁?”杨烈自然不了解。
“一个师弟,很让人操心的那种。”田晋中摇头不已。
杨烈闭口,不无好奇,是什么师弟,能够让李无眠露出如此形状,竟然有些魂不守舍的样貌,端是匪夷所思。
又生出一点小嫉妒,果然吧,他要是也能拜入天师府,成为李师兄的师弟就好了。
……
夜色迷离,严公老的房屋,草地上一盏油灯放出蒙蒙黄光,青石雕成的棋盘上,严公老和苦厄大师相对而坐。
苦厄大师面容悲苦,严公老沉吟不语,棋盘已经接近尾声,再有个两三步,便能分出胜负高低。
严公老思绪良久落子,苦厄大师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马上下了后手,严公老头皮发麻,失败已是定局。
“我输了。”严公老叹息一声,围棋是他为数不多爱好之一,可惜不知道是不是脑袋里缺根筋,棋艺从未长进。
“为何不悔棋?”听到严公老如此干脆的认输,苦厄大师反倒是奇怪起来,这一局,严公老一次没有悔过。
这可是不得了的大新闻,严公老棋艺不精,棋品糟糕,但凡和严公老下过棋的近人,都是避之如猛虎。
这几日来,两人对弈,苦厄大师也是深深领教到严公老的棋品,悔棋和吃饭喝水似的,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此时此刻,突然顺顺利利的下完一局,苦厄大师都觉得有点无法接受,严公老被人掉包了不成?
严公老微声叹息:“纵然追悔莫及,光阴不能复返,定数终是定数。”
苦厄默然。
……
距离子夜还有半刻钟,三人从客栈回返,小屋没有关门,踏入门内不曾看到刘怀义,田晋中叫道:“大耳朵!”
没有人回应,唯有夜风呼啸,杨烈颇为奇怪,不是李师兄的师弟么,怎么叫他不响应,难道不在家里?
“不用叫了,就在这院子里面等他吧。”李无眠摇摇头,止住还想要叫唤的田晋中,施施然坐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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