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缕,道场众人伸长脖子,他们可还肚里空空。
“袁师弟,这是什么好东西,怪香的咧。”
“雪蛤炖雪耳,是那四位师兄的用度,大师兄特意叮嘱我,天还蒙蒙亮就起早忙活,可惜人家不领这好心。”
“四位师兄不用,给大伙尝一尝呗。”
袁师弟瞪眼:“想得美,我都不敢贪一口,大师兄和师父那肚量可大。”
便听一阵唉声叹气:“话说那四位师兄什么来头,年纪这么小,能让大师兄都屈尊当师弟。”
“八成是哪个大观出来的人物,你们没见大师兄这么神气的人,都快贴上去了。”
“嘘,小点声,大师兄来了。”
少阳子大步流星而来:“都给我认真点,昨天还有人连书都能拿倒,再有此例,直接滚下山去!”
众人唯唯诺诺,少阳子又和气道:“让四位师兄满意了,中午饭加鸡腿,还有额外例银。”
“大师兄英明!”
他盘算着时间,众人也准备好嗓门,却有人来报:“大师兄,几位师兄说想四处走走,眼下是往柴房去了。”
“什么?”
少阳子大吃一惊,将道士撞个趔趄。
……
柴房未近,听闻破空之声,音不算大,却有不俗的穿透力,似是直接震动耳膜。
脚步放缓,侧耳倾听,片刻,微讶。
每一刀与上一刀间隔的时间趋同,对时机的把握十分精妙。
且以他的耳目,尚能从这破风声中,听出更多。
不仅时间趋同,破空声亦然,说明持刀者的姿势、握刀的力度、挥刀的速度,属于一个恒定的状态。
脑海中浮现画面,一条孤影,一柄残刀,不知疲倦,无视时光,如同机械。
直到关节生满铁锈,骨肉爬满铜绿,方才止歇。
等看到阿吉的第一眼,昨日粗略未曾细观,今日方知非同一般。
其人十七八岁,相貌平庸,腰挂柴刀,右手老茧厚重,左手却缺二指。
尤是面色木然,叫李无眠微讶。
那木然之色,非是麻木,而是封闭五感六识,免受红尘所惑,只为心中一念。
便如将新芽藏于朽木之内,任朽木风吹雨打,新芽佁然不动。
至于旧木何时成灰,新木何时生发。
许是遇上某人、许是参透某物、或者一个特定的时间、又可能是一个特殊的地点。
待到旧木剥落,新木生长,不达心中一念,决不罢休。
如此手段,通常是修为通玄的前辈,觉此生无望,为悟道参禅更进一步,进行殊死一搏。
却也凶险至极,可能到死都无新木生发之机。
俗称:坐死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