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风等人走了,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所谓的造反,在他这里压根就不成立,甚至他还觉得不够。
身侧夏彤眼观六路,直到那门扉闭合方才澹定三分。李无眠意犹未尽:“我看陈启风改造表现十分良好,眼下势力大增,乌烟瘴气的事情不少,不如让他?”夏彤瞬间就明白他的心意:“你想授予他权力?类似于钦差大臣?”
“你觉得怎么样?”夏彤笑道:“没有治他们这些人的罪,已经是特殊处理,你如果还授予他们权力,那岂不是乱了套?”李无眠咂咂嘴:“只是监察。”
“不行。”李无眠不语,夏彤轻声道:“如果说打死一个贪污腐败的镇长,就能……”
“我明白。”夏彤颔首:“我知道你都明白。”身侧的男人不是愚钝之辈,如果‘早饭’能够得到他接见,甚至得到他赐予的权力,后果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可他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提出来呢?夏彤微微一叹,他笑道:“明天的明报,我要表扬陈启风他们。”夏彤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都明白。”夏彤颇为无奈,他可是明尊,至少对于明教的治下,一言一行都有着无法估量的影响力。
他的一句表扬,也不会是简单的表扬,分明是某种支撑,某种合法性。
“你真是会给我出难题。”
“不要害怕,我是你坚强的后盾。”夏彤瞪了他一眼,那白发苍苍,如耄耋老人,面色虽然恢复了几分,仍是苍白刻骨,怎么样也不像个后盾。
“你说的倒是轻巧。”心里却也知道,他的存在,便是这心中最盛的底气,也不仅仅是她一人如此。
轻声道:“顺城取下之后,偌多势力前来投奔,其中一个,经过初步接洽和了解,我认为他们能够有所帮助。”李无眠眼前发亮:“再让我蹲那屋子,整个人都得残废。”侧首道:“辛苦你了。”夏彤莞尔,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明明她还没说具体情况。也许,两人之间确实存在一种感应,就比如说……李无眠目光一眯,逼视屋门;夏彤凤目射出寒光,盯着推门而入的人。
战士躬身请示:“明尊,教主。”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直指坐着的两人,空气中却突兀生出些澹澹的幽香,如兰似麝,顶上梁柱一只打盹的壁虎,尚未来得及动作,几滴血水啪嗒落下,渗进地板的夹缝里,冒出缕缕青烟,也让拉长的影子为之停滞。
李无眠面色平静:“拙劣的伪装,我记得你的气味。”战士身躯坍缩,嘿嘿笑道:“真是个毒妇。”皮肉与身上的衣物,都化为虚无的幽影,又在光芒中消融。
门户大开,残阳无所遮蔽的照进屋内,方才战士立着的地面空无一物:“你们两个,能天天黏在一起吗?”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昏迷的战士醒来,一拍脑门蹦起:“明尊,教主。”李无眠闭目养神,夏彤秀眉轻皱。
……一老一少,背着夕阳行路,老者灰眉之间,颇有些忧虑,少者是个魁梧的姑娘,脚步颇为轻快。
“石花,你与那李贤侄有一面之缘,待会切不可以此为傲,咱们几家好不容易闯出一条生路,万幸康慨接济。”关兴生交待几句,关石花嗯了两声:“知道了,爷爷。”两人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此行的终点,一进院门,李无眠的目光便投了过去。
老者并无出奇之处,也不是什么返璞归真,仅仅是个普通的老一辈异人,进退之间,稀疏平常。
然而李无眠不会有什么轻视之心,夏彤已经大概和他说过,那几门供奉精灵的家族,从敌占区逃出生天,进入明教治下,得到接纳,这位关姓老者,是那几门家族推举的领头人,一生供奉的精灵异常的强悍。
关石花睁着铜铃大小的眼睛:“李师兄,几年不见,你的变化真大。”
“是你啊,怎么样,有没有把王家的小子拿下?”
“爷爷说强扭的瓜不甜,现在又没法强扭,再说了,王家孬的很,我倒是觉得李师兄很有男子气概。”
“石花。”关兴生出声,对方乃是一教之尊,不可以辈分论之,如今更是寄人篱下,难免低上三分。
夏彤起身相迎:“请两位落坐。”关兴生携关石花近前,周围景象尽收眼底,寻常院落,俨然一次简单的待客,心中略安,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