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睿王爷每日都会去衙门吗?还是都在那处宅子里?”左氏问道。
彭知府的眉头蹙成了“川”字,他不喜欢左氏打听这些事“你问这个做甚?”
左氏听出丈夫语气里的嫌弃,她狠狠地揪着手里的帕子,看了吧,这就是自己相中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嫁给他,她又怎会与娘家隔阂,又怎会落得如今的地步。
当年,若是由左氏族里为她安排一门亲事,而不是相信舅舅的眼光,凭着她是左家嫡女的身份,那她现在已经是世家大族的掌家大妇,而不是嫁给在朝堂上没有背景的彭文秋,苦挨了一年又一年,好不容易坐到知府的位子,却一息之间便要化为泡影。
“我问这个做甚?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咱们这个家!”左氏感到委屈,她闭闭眼睛,眼泪便流了下来,“你不为自己着想,也想想儿子,想想女儿,儿子马上就要乡试了,他若是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他还怎么考,即使考上,又能有什么前途?还有女儿”
“闭嘴!”左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彭知府打断,他们的长子,已有秀才的功名,家族背景太重要了,而彭文秋没有。
左氏想来想去,她决定还是要搏一搏。
好在想要打听府衙的消息并不困难,几天之后,左氏就得到了消息。
睿王爷已经启程回京,现在留在府衙里善后的是陆锦行陆二公子。
左氏大吃一惊,睿亲王就这么走了?
而且走得无声无息。
陆锦行?那是谁?
不过左氏很快就知道这是谁了。
出身陆家二房,自幼跟在睿亲王身边,是睿亲王的伴读,是睿亲王最信任的人。
更重要的,陆家虽然不是传承上百年的世家,但却是真真正正的清贵人家。
陆二公子生得一表人材,是名符其实的芝兰玉树,人中龙凤,且,陆二公子尚未婚配。
左氏的心中燃起熊熊烈火,她看到了希望!
柴晏和颜雪怀早早地就准备好了行装,颜雪怀自那日之后便神情恹恹,做什么都没有精神,柴晏知道,自家香菜担心福生,他也担心,虽然他和福生没什么交情,但是福生不但是周万千的未婚夫,同时还是齐慰和李绮娘当成干儿子一样,如今李绮娘有孕,如果福生有个三长两短
柴晏走出卧房,压低声音对珍珠说道。
珍珠也感觉到王妃好像有哪里不对了,他不敢耽搁,去问了驿丞,很快便请了一位年过花甲的老郎中。
老郎中进了内室,见幔帐低垂,看不到里面的人,两个丫鬟站在床前,看到老郎中,一个丫鬟搬了锦杌让他坐下,另一个丫鬟则从从幔帐里掏出一只手,又在上面盖了丝帕。
老郎中因为上了年纪,经常被请来官驿给官员家眷看诊,看到垂了帐子,便猜到里面的定是年轻女眷,老郎中低眉垂目,专心诊脉,稍顷,他又示意丫鬟换一只手,两只手腕全都诊过,老郎中点点,起身退了出去。
柴晏一袭便服,坐在外间,见老郎中出来,便问道“内子可还康健?”
老郎中满脸是笑,看柴晏年纪不大,又没穿官服,猜测这位可能是官宦家的公子,那里面的就是少奶奶了。
老郎中朝着柴晏施了一礼,笑着说道“恭喜少爷,少奶奶这是有喜了,只是时日尚浅,脉像不显。”
柴晏怔住,有些不可置信“有喜了?”
“是啊是啊,小老儿别的本事没有,这喜脉还是能他当了一辈子郎中,还是头回遇到这么大的大头。
官驿里,柴晏搓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莳萝从里屋出来,眉头动了动,爷啥时候多了个搓手的毛病,这可不是好毛病,苍蝇才搓手呢,这是高兴傻了?
她听婆子们说过一孕傻三年,莫非还是不分男女,王妃怀孕傻在王爷身上了?
“七爷,您看要不要找个懂行的婆子问问,看看七太太要注意哪些事。”
其实出京之前,皇后是要送两个上岁数的嬷嬷过来一起随行的,王爷和王妃全都不想要,于是王爷便直接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