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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河卒》正文 第七十八章 议事
为人好坏,与出身有些关系,却没有直接关系。



李命煌出身寒门,不影响他是个坏种,张月鹿出身世家,也不影响她是个好人。



齐玄素曾经读过一个颇有寓意的故事。



说是两只羊在讨论未来的走向。



一只羊认为应该去水草丰茂的地方,食物更多,能生更多的小羊。



另一只羊认为水草丰茂的地方也会吸引其他猛兽,更危险,要去一个相对贫瘠却更安全的地方,可以确保更多的小羊成活。



最终它们哪里都没去,而是全都去了屠宰场,成为砧板上的肉。



为什么会预测失误?是其逻辑不对吗?非也。是它们错判了自己与决策者的关系。



它们误以为自己和决策者是羊群和领头羊的关系,实际上是羊群和牧羊人的关系。



领头羊要对羊群负责,牧羊人只对自己的利益负责。



搞错了关系,就必然会搞错核心利益集团的最终目标。



所以说张月鹿是个好人,她的好不在于如何伸张正义,在于她把自己放在了领头羊的位置上,总是想着羊群的未来,而不是把自己放在牧羊人的位置上,想着所谓的大局。



可是其他人就不好说了,道门中以牧羊人自居者,不知凡几。



至于齐玄素,他一直在摇摆不定。



人性的私欲驱使着他去做一个牧羊人,成就万古伟业,哪管苍生死活。可是前人的道理、张月鹿的影响、道德的规训、自身的良知等因素,又不断告诉他应该做一个领头羊,应以道门为重,以苍生为念。



所以齐玄素总是在想,两难若能两顾,那是再好不过了。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可天底下哪有两难自解的好事。



齐玄素思来想去,还是无有两全其美之法,他也只能摇摆不定了。



这就表现为,齐玄素一方面越来越像一个传统意义上醉心于权力的大人物,一方面又要提倡道德建设欲要改变道门,整个人显得割裂且矛盾。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到了这一步,要么就做个逍遥散仙,不掺和到这些事情之中,自然万事随心。既然要做大掌教,那就不能再说什么只想照顾好家人之类的话语,必然要胸怀天下,否则便是德不配位。



其实从齐玄素对待律法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他在思想上的转变。



最初的时候,齐玄素还十分单纯,虽然没少干突破律法的事情,比如杀万修武,但心底还是敬畏律法,纠结于所谓的程序正义。



渐渐地,齐玄素失去了对律法的敬畏,知道律法只是上层统治者制定的规则,并不是什么大道天理。



然后齐玄素开始守法,这不免有些奇怪,怎么不敬畏的时候反而开始守法了?因为齐玄素逐渐找到了游戏里的“线头”,开始学会如何不去犯规,懂得如何在规则里面玩,便能保住性命。



不过随着齐玄素跻身高位,见多了上层行事,观念再次转变。到底是人违法?还是法违人?各种事实都告诉齐玄素,律法并非神圣不可侵犯,只要你愿意付出且能支付得起足够的代价,甚至可以选择不遵守。



到最后,齐玄素成为参知真人,彻底明白了律法的真谛,律法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是维护统治的工具,律法要靠武力维持,发挥作用也是有成本的,所以有了成本正义的说法。剥离诸如神圣、庄严一类的表象,其本质便是工具。律法能发挥什么作用,还是在于使用工具之人。



到了这个时候,便可以定义“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事可从经又可从权”等等。



所以齐玄素并不迷信规则的力量,他从来就不觉得东华真人成为大掌教就万事大吉了,也不认为大掌教一声令下,太平道就会束手待毙。



此时此刻,他最担心的便是东华真人一念之差,想要借着这个看似绝佳的机会在规则律法层面将清微真人置于死地。



如果通过正常选举,堂堂正正击败了清微真人,也许清微真人和他背后的太平道也就愿赌服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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