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来生,你这个当会计的,连个证明都不会写,我怀疑你的帐是瞎做的,不会是一本糊涂帐吧!”
来生嘻嘻一笑:“咱写不好文书,还算不好帐?放心,咱村的帐,有一笔错了,算我贪污!”
周道拍拍他的肩,“算好帐,多想点法儿,咱村不能一直这么穷了。”
周来生听这话味儿有所触动,站起来说:“道哥,虽然你只比我大三天,那也是我哥,你能在外边闯,兄弟羡慕,知道你就要闯出大名堂了,这要是有机会,给咱村投点项目,也改变改变咱村的面貌。”
印象中,上一世的周来生不是这样的,虽说周来生和他是发小,什么事都听他的,但自从他出了事后,周来生就对自己冷淡了不少。后来听说很多人举报周来生贪墨村里的提留款,闹得上面派工作组来调查。
后来大约是因为没查出太大纰漏,周来生对举报他的人打击报复,村里因此很不团结。幸而周道人在外地,没有牵扯进来。
但是这家伙很会做人,后来会计不干,还当上了村长,不得不说在基层,周来生挺会混。
然而周来生多疑,一直怀疑周道在外边组织了这件事,因此几次少有的回乡见面,两个人也是不冷不热。
现在听周来生这么发自肺腑之言,周道在想不管他后来到底贪了没贪,但初心还是好的吧。
摆了摆手,道:“你别多想啊,你现在是村干部,把村子带富裕了是你的责任,别想往我身上推!”
……
到派出所盖户口迁移的章,他也想悄悄的办,不想惊动别人,免得又像上次那样,搞得鸡飞狗跳。
乡派出所,基本所有权力都是所长一人,需要盖章,就得找所长。所长是个干瘦的中年人,看了看周道带过来的宛都大学的函和村里的证明,左右看看,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你是大周庄的?叫周道?”
“嗯。”
“上次乡长给我说,大周庄有个小伙子,在宛都电视台当记者,还采访过咱县长,他叫什么来着?”
所长可能昨晚酒喝多了,脑子有点糊。一时想不起曹乡长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哦,我在高中读书,不在家,没听说过这事。”
周道脸皮厚,睁着两眼说瞎话。
这年代农村还没有户口本,村里的证明就类似于户口本的功能。
所长对着证明沉吟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对方手续齐全,他就从抽屉里掏出红章子加盖了一下。
等周道走远,所长脑子还在糊。
这时小梁跑过来找茶叶,“叔,我那茶叶喝完了,你这儿有没有?”
所长说:“有,茶几上茶叶盒里还有半盒,你随便抓。”
小梁抓起茶叶盒晃了晃,感觉空荡荡的,“叔,你是不是记错,不是这个茶叶盒吧。”
所长:“哎呀,你看我这脑子,是文件柜里的那盒。”
小梁没有去文件柜取,毕竟那是存放派出所文件的地方。
“所长一定是昨晚喝多了,看他这迷糊劲就知道了。”
小梁心说。
忽然想起重要的事,所长这样迷糊,会不会把重要的事给耽搁了?
“对了,曹乡长让我问问,昨晚招待所保卫工作落实得咋样了。”
所长立马一激凌坐起来。
“这事我亲自安排的,让曹乡长放心。我派了两个便衣,一个在招待所内值班,一个在招待所外围巡回。我自己也在值班,只是后来太困了,喝了几口小酒,有点迷糊了。你放心,早晨咱的人都来汇报了,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