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刚刚进来,说什么?”
刚听到消息时,他想第一时间就告诉沈临愿,这对他来说是希望,是救赎,可看见他的这一刻。
他一时犹豫了,到嘴边的话,又放下。
现在如果将复原小净的办法告诉他,他大概就不会一直像这样自我折磨下去,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去做。
可如果…
最后明净还是没有回来。
我们失败了呢?
他应该不会再去忍受第二次的痛苦,然后也一起消失。
他看着沈临愿皱眉,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蹲在他的身边按着他的肩膀:“临愿,你得好好的,小净才可以安心啊。不然回来了她可怎么认的了你,本来你模样就不甚好。”
也只有太白,现下情况还会与他贫两句,他抬起眼看他:“你还见过比我俊朗的?”
太白看着他想笑却依旧笑不出来,脸上渐渐褪去笑,神情沉重缓慢:“临愿,就当是答应我,好好的,好吗?”
沈临愿面对他突然认真的态度,闭上眼向后靠去。头顶在柱子上他仰起头,目光扫过架上的官服、字画,神情眷恋,眼里闪现着她的模样,宫殿里的一切扯着他回想着她在时温和的模样。
他垂目轻抚着怀里的水华,声音干涩低沉:“太白…”
“你说的消息是不是和她有关?”
太白抿了下唇,犹豫不语。
他不看,心里也有了答案。
只是他并没有追问,突然说:“我昨天又梦见了,梦到司命在玄武门她离开的那一天…”
“不是说,梦都是反的,我梦到她死了,她还活着吧……”
以前日日能见到时,我总想着还有以后,如今,除了在梦境里,他才能见到那个彻思夜想的人。
沈临愿闭上眼,睫毛低垂渐渐湿润,暮光暗影中他看不清沈临愿的脸,只是脸上的水痕尤为清晰,太白看着他,情绪难言。
其实自从那一天沈临愿甚至没有大哭过,可这幅模样是他无论他见多少次,依旧感觉到他很痛苦。
沈临愿盯着一处,眼眶微红突然说道:“太白,这些日里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没有绘出那个阵法,这一切的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阿愿…”他愣住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临愿沉浸其中,回想曾经愈发自责道:“是不是就像他说的,我就只会惹麻烦,司命是被我害死。如果当年我不骗她离开,万事录就不会被改,明净就不用为我出头帮我求情,也就不会受牵连下界。如果我乖一点,认罚不乱跑,如果我像你一样,可以帮到她一点,她就不会只能献祭,如果…我早一点告诉她,我爱她。”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呢?”
“阿愿!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太白不由震惊道,抓着他肩膀:“如果可以,谁也不想有这样的结果,这不是你的错。”
他还记得当他绘出图阵时,他是骄傲自豪的,那么意气风发的模样,可现如今。
他竟然会觉得这是个错误,太让人心痛了。
他看不下去了。
“我有办法救她了,沈临愿。”
沈临愿抬酒的手臂一泻,放下酒看向他,黑漆漆的眼睛忽然闪烁着光,声音夹杂着颤抖:“你说什么?真的…?”
太白认真的点头。
“真的。”
沈临愿反手抓着他的手臂,渐渐用力的收紧着,确定这现在是否真实亦是做梦。
他握紧着手指甲扎的生疼,而后他低头松开手,大朵大朵的泪花砸向地面,他咬紧牙口克制着情绪爆发,可是还是难以抑制的发抖,声腔里还是发出哽咽的唔唔声。
这几月里在心里积攒的阴霾,终于在这一刻扫开,让他能透口气上来。
“没事,哭吧。”
沈临愿终是放声倾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