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夕顿时语塞。许久方才又道:“晓暮姑娘,你那分虚化影术、究竟是什么术法?竟能凭空幻化出另一个自己来,可否给小道略说些其中门道?”
“噗嗤!那叫‘影身’,也非凭空幻化。”
柳晓暮端着茶盏、正襟危坐半晌,终于忍不住笑着纠正道,“小道士,姑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也罢,反正妖族术法、你也无从修习,便满足一下你那好奇心!”
杨朝夕听闻这神妙术法、人族却不能化为己用,登时心头先凉了半截。方才那按捺不住的好奇心、当时便消去了大半,眼中竟流露出失落之色来。
柳晓暮向来伶俐,岂会瞧不出他沮丧之气?当即巧笑道:“妖族术法固然不适用于人族,但若能探究其理、加以借鉴,未尝不能照猫画虎,创出一门适宜人族修习的术法来。小道士你若是兴致缺缺,姑姑便省了这顿口舌啦!”
杨朝夕听完、登时又心中一热,忙起身抱拳道:“还请晓暮姑娘赐教!”
柳晓暮这才按下茶盏,娓娓说道:“这门‘分虚化影术’与那‘子虚术’相较,起始倒有些类似。只是须寻一处水面,待月圆之夜、风平浪静之时,临水而立,褪尽裙衫,将己身悉数映在水下。
旋即行功吐纳,将澹澹水气、月华精气采入己身,混以阴元之气,行周天循环。待三气合流,再以意念调引,将这合流之气、自足底涌泉穴逼出体外。随后、循着那水中倒影的轮廓,以合流之气填塞至凝实,便可生成一具‘影身’。
到得此时,‘影身’也不过徒具其形罢了。若要栩栩如生,还须将己身精血注入其中,方可拉出水面。最后唇唇相对,将一口浊气吹入‘影身’体内,那‘影身’才会醒转过来,同生人无异。且与自己念念相连、息息相通,欲西则西、欲东则东。比之傀儡木偶,却要强过百倍。”
杨朝夕此时已是心服口服。竟不知哪位妖族大能、能有这等妙想奇思!仅凭水、月之气,便能生生创出这样一门奇异术法,真可谓天纵之资、鬼斧神工!
柳晓暮见他面容呆傻,不禁又掩口轻笑道:“不过说起来,这术法当真有些鸡肋。耗费内息精血不说,造出来的‘影身’也只能瞒得过寻常人,却无法修道练功。比之‘身外化身’,自是无法相提并论。
且这‘影身’在红尘中沾惹久了、便会生出异念,想要脱离己身控制。定须严加看顾才行,实是费力不讨好。殊不知这‘影身’若离水太远,得不到水汽滋养,时候一长,便会冰消瓦解、荡然无存!”
杨朝夕听罢,早已无法形容心中惊骇,贸贸然问道:“那么……颖娘知道这些吗?”
柳晓暮嘴角扬起一丝古怪笑容:“从前自然不知。不过现在嘛!便不好说了……小妮子,快滚进来罢!还要偷听到什么时候?!”
“吱呦——”
木门被缓缓推开。做贼心虚的颖娘,瘪着嘴垂着头、从门外战战兢兢挪了进来,又识趣地将门阖上。才骤然跑到柳晓暮身前,摇着她胳膊、讨好似的笑道:
“姑姑莫生气,颖娘知道错啦!颖娘从前便心中存疑、何故自己竟和姑姑长得这般相像?今日方知,自己原来竟是姑姑‘生’出来的!便叫一声‘娘亲’亦不为过……
只是、只是颖娘求姑姑啦!千万、千万莫将颖娘打散了身形,再归于虚无之处……嘤嘤!颖娘好喜欢这楼、喜欢这里的人……姑姑要颖娘做什么、颖娘都不敢不从……嘤嘤嘤……”
颖娘说到最后、竟盈盈跪倒,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登时在杨朝夕心底击起一圈圈的涟漪。
柳晓暮忽地长叹一声:“起来吧!你我形影不离,本就是一体。我又怎忍心将你打散?只是你既不能修行,难免有一日要遭人毁戮,那时纵然姑姑再怜香惜玉、怕也爱莫能助!”
颖娘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道:“颖娘一定乖乖听姑姑的话,决计不会离开此间!免得惹下麻烦,自身难保不说、还要牵累姑姑。”
柳晓暮抚了抚她的发髻,又瞥了眼杨朝夕,才语重心长道:“你在这楼中,耳濡目染,难免会如那些歌、舞、乐伎一般,高低眼看人,凭喜好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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