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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2章 青簪剑,铁拂尘
柳晓暮云髻不足半寸,便被生生逼停。定睛一看,却是柳晓暮左剑暂交右手、腾出一道剑指,挥手间抵住那开山断流似的一刀。旋即剑指分开、就势一夹,那刀身便如枯草叶子般、瞬间折成几段。叮当落地,脆响动听。



队正大骇,转身要走。却觉一只玉足印在后腰,巨力传来,登时飞起,“嘭”地撞开几人和火把,没入昏黑的花草灌木丛中,再也没了声响。



其他护院见状,再不敢胡乱造次,自觉充作人形长檠灯,老老实实举着火把,纹风不动,噤若寒蝉。



“土鸡瓦狗,破铜烂铁。”



柳晓暮云淡风轻、撂下句点评。忽又觉胸中一阵翻涌,却是方才那“伽罗贝叶掌”余势未去,又将一口鲜血逼出嘴角。她浑不在意、挥袖抹去,接着又道,“尉迟渊,你那法子不错。姑姑已有伤在身,也不愿再多耗内息。便随手使套剑法,算是指点后生晚辈啦!”



“甚好,柳姑娘看招!”尉迟渊嘴角微抽、再不废话,手中铁拂尘一抖,尘束顿如黄尘散开。成百上千根鬃毛,漫无目的、笼向青簪双剑,瞬间将她视线遮住大半。



柳晓暮双剑交叉,向下一按,那欢悦四溅的鬃毛、登时被顺的服服帖帖,又合为一股,向下沉去。直如悬瀑入深涧,恍若河汉下九渊!



尉迟渊见状,不退反进,枯指一滑、便搂住了尘结。尘柄被尘束下坠之力一撬,竟顺势弹起,又重重向青簪双剑砸去,急如星火,势如雷霆。



“好招!”柳晓暮赞了一声,双剑竟也不慢。左剑架住尘柄、发出锵然声响,右剑却趁虚向他左肋攻去,若刺得结实、便可当场贯透肺叶。



尉迟渊右手五指灵动,拈着尘结不住翻挑。那拂尘的尘束和尘柄,便如车轮般旋转如风,软硬兼施,不停往左剑碾压过去,“呯呯锵锵”之声不绝于耳。左手见她右剑袭来,却使出族传“夺槊拳”,叼、弹为主,甩、缠为辅,避开剑锋,只敲剑脊。竟将那左剑的几轮攻势,尽数化为无形。



柳晓暮愈打愈是惊讶,这小道士数年不见,拳脚兵刃竟已精进如斯!看来天赋颖悟,俱非常人可及。难怪能从当年那一群不着四六的师兄弟中脱颖而出,最后成了弘道观观主。



杨朝夕接替柳晓暮,将流霜剑架在元仲武脖颈上。一面感受着剑柄传来的惊恐之意,一面晃着脑袋、仔细观瞧两人对招,竟有耳目一新之感!



尉迟渊“夺槊拳”并无推陈出新的招式,只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比自己要纯熟许多。但那铁拂尘的章法,却有些出乎意料、颠覆了他对这寻常之物的认知。马鬃尘束、柔似水流,铁铸尘柄、坚如鞭锏。刚柔互用,阴阳交济,竟暗合《道德真经》中的玄奥之语。



从前倒是见过公孙真人以拂尘作剑、以气为刃,月下演招的不拘与潇洒。今日一见之下,才知拂尘亦是不可多得的嘉兵善器,用得其所、简直称心应手,无往而不利!心中不免一阵技痒,忍不住也要寻一柄拂尘来,照猫画虎、萧规曹随,将这一套拂尘章法学到手中。



再观柳晓暮青簪双剑,却是毫无章法可寻。招招皆是信手拈来,剑剑宛如浑然天成。斩不似斩,削不似削,乍出来歪歪斜斜,刺下去不偏不倚,回剑时循规蹈矩,纵剑时从心所欲。与自己新修习的“无为剑法”,竟有些同根同源之感,端的是“此剑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一时间心神俱颤、如痴如醉,竟忘了明火环伺众卫、忘了手中剑下之人、忘了身后瑟缩四女……满心满眼间,皆是拂尘与剑影。



便在柳晓暮、尉迟渊激斗正酣之际,数道身影分作两波,已从假山左右绕至近前,顷刻将只会大呼小叫的护院卫卒,换了个干净。



“元大人!吾等来迟,还望恕罪!今日作乱之人,必将死于乱箭之下!”



只见一个身着皮甲、腰挎横刀的武侯,抱拳昂然走出,对着狼狈万分的元仲武,单膝拜道。



四周不良卫横刀在手、弩箭上弦,只消一声令下,便可数箭齐发,将劫持元仲武的凶徒射成刺猬。



甚至假山上,也探出十几颗头颅,皆身着锁甲、手执长弓,正是太微宫锁甲卫。皆一脸警惕地盯着东墙内外,防止墙内凶徒出逃,防备墙外有人接应。



“董仲庭?你怎会来此?”尉迟渊百忙中抽出空档,不禁奇道。



“董武侯……来得好啊!快救我、快救我!我叫我爹爹给你加官进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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