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千金不换的福分!”
肖湛闻言,却是哑然。
张松岳所言固有言过其实之处,但大多数、却是他耳闻眼见的事实。而这,也是他始终不肯原谅萧璟的根源所在。
萧璟固然算得上一个政绩卓然的能吏,但做过的许多错事,想来也经不住良心拷问。若非他当年酒后辱婢,那婢女便不会暗结珠胎、被主母扫地出门。那婢女也便不会投奔无门、流落街头,以至于半生忍辱含垢、苟且偷生,诞下一个叫做肖湛的浪荡子……
盛朝天下,承平日久,虽有八年蓟州兵祸,但如今劫波尽去、生民渐安,放眼一看,似乎是大治之世的景象。然而终究官论尊卑、人分良贱,许多肮脏卑劣的事情,都在这盛世外囊的掩盖下、在市井草野间潜滋暗长,甚至大行其道。
倘或盛朝律令、当真能规正人心,倘或儒门礼法、当真能广弘德行,又何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词句呢?
从市井厮混的浪荡子,阴错阳差学了武艺、做了不良人,又因缘际会、屡破大案,成了不良帅、武侯……张松岳一步步走来的艰难与辛酸,对刚过弱冠之年、便做了道化坊武侯的肖湛来说,又岂会没有感同身受的共鸣?
只是而今,后起之秀撞见了成名前辈,却是在这般荒唐、难堪的画舫之上,怎能不叫人扼腕唏嘘!
便在张松岳与肖湛激辩的当口,那“巴州双杰”中的五尺肉球,不知何时、却钻了进来。
五尺肉球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走到建木护法面前,却是一口浓痰啐出、正中建木护法额头:
“龟儿子!你还晓得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