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带给幼子方子建。
这位曾经玩世不恭、浮夸轻佻的传宗子道兄,竟难得露出慈父的一面。杨朝夕侧目望去,大感意外。
南市老丐已见过,能破解的疑惑、以及能问到的线索,已尽数记在脑中。接下来要做的,便是顺着几条线索、逐一摸排过去,看最终能探查到些什么。
方七斗想着幼子,杨朝夕想着案子,两人皆默不作声,顺着南市北坊门,一路向北返回。
“嗡”的一声闷响,方家宅院的朱漆乌头大门,缓缓从内打开。迎接方七斗、杨朝夕二人的,不仅有恪尽职守的家仆,还有身量高挑、蛾眉微耸的唐娟。再向后望去,便是欲言又止的崔琬、以及双手叉腰的覃清。
气氛有些微妙……微妙的尴尬。方七斗正要缩头,冷不防被唐娟一只玉手揪住了耳朵,向后院拽去。家仆们看到,皆垂下头去,强忍着不笑出声来。
眼前一幕猝不及防,杨朝夕正自错愕,忽觉腰间两侧一痛。却是崔琬、覃清陡然欺身上来,将他腰间皮肉拧了起来。
杨朝夕眉头一皱、正要反问几句,二女却默契地将他双臂反剪到身后,几乎齐声道:“闭嘴,奉唐师姊之命,有话要问你。”
二女说完,便将他押进客房,按在一只圈椅上,仔细盘问起来。
“疼、疼、疼……”方七斗一路呼痛,却也不敢反抗。心中念头飞转:
究竟是藏私房财的事情败露了?还是上次和“洛中七侠”去温柔坊听曲被告密了?究竟是哪个奴婢如此胆大妄为、竟在娘子面前乱嚼舌根?若叫我知道,明日便让管家打发回去。
方七斗被唐娟揪着不放,一直进了东厢房、才被推翻在木榻前。幼子方子建、早被识趣的婢女带去当家主母房中了。
唐娟似笑非笑、看着揉耳朵的方七斗:“鹤殇酒肆的胡姬,好看么?”
方七斗心中一惊,才想起前几日跟唐娟赌咒说,要戒酒半年,好在秋防出发前,再与她怀上一胎。不禁老脸微尬:“不及……不及娟妹万分之一。”
唐娟妙目圆睁,蛾眉倒竖:“好哇……方七斗!你果然又跑去喝花酒了!看来三日不打,你便以为我唐娟拳脚生疏了!不许躲!你这千刀万剐的冤家……”
唐娟说完,拳掌便“噼里啪啦”打在方七斗身上。方七斗心中有亏,却不躲闪,仿佛一根木头似的、直愣愣站在那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由唐娟一通发泄。
打了数十息后,拳脚渐渐软了下来,唐娟竟双肩颤抖、哭了起来:“你干嘛不还手!你方队正连吐蕃兵都敢杀、还怕我一个妇人?混蛋!嘤嘤嘤……”
方七斗知道娘子心软,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慢慢将唐娟搂在怀里:“娟妹,我方七斗为人你还信不过?连妾室都不娶的人,怎会跑去外面沾花惹草?至于庸医所言、更不必介怀,谁说喝了酒便不能行房?行房便会对孩儿有碍?咱们今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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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尝试如何?”
说着,方七斗不安分的双手,已经解开了唐娟的束带,粉底白花的裙衫帔倏然落下,露出薄透的锦背子和短袖襦衫。唐娟想要挣脱,却被方七斗突起的一股大力,按倒在床榻上……
一番鱼水相谐后,方七斗心满意足、唐娟怒气全消。两人看了看窗外渐浓的暮色,指掌交握在一起,皆脉脉无言。
过得许久,房中已经暗下来,方七斗起身去掌灯,唐娟一声娇呼:“我差些忘了!崔师妹、覃师妹那边,还在盘问杨师弟呢!过了这么久、也不知怎样了?”
方七斗捧着灯盏、转过身来,一脸惊诧:“谁教你的法子?还把我二人分开来盘问,便是关进在大牢里……手段也不过如此吧?”
唐娟脸色一红,啐道:“谁叫你们两个跑去那鹤殇酒肆吃酒、还给天竺舞姬捧场。若是心中无鬼,还怕我们盘问?”
方七斗拱手笑道:“娟妹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你。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别叫三人再闹出什么龃龉来……”
方七斗、唐娟两人过到前院,只有两名护院在附近转悠。方七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护院便即意会、默默转向另一边、消失在一道月门中。
两人蹑手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