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清理门户。”
杨朝夕拱手再拜:“观主体恤弟子。弟子若再推脱,反而是悖师逆友的行径了。便遵观主所言!弟子下山后,必谨遵教诲、行善去恶。若违此心、做出无道之事,当引颈就戮、绝不皱眉!”
公孙真人点点头:“你既去意已决,我便不再强留。只是近日有桩疑案,出在了洛阳城里:
麟迹观佟观主前几日差人送来信简,哀告观中一位女弟子遭难横死,因案子尚未告破,尸身如今仍被扣在武侯铺、不曾归还。
我已差了暝灵子卓松焘、玉灵子黄硕下山,听她调度、暗查真相。你若无急事,或可前去汇合、伸以援手。”
杨朝夕拱手道:“春溪婶婶有事,弟子必定竭力相助!”
公孙真人笑叹一声:“事虽突然,也不急这一时半刻。你便再去见见你的授业师傅、师兄弟们,吃过午斋,再行下山。”
杨朝夕拱手应下,才出了紫极宫。一路去往监院张鹤宗、授业师傅韩奉樵、魏灵甫、彭式坤等人所在靖室,将自己下山之事逐一禀明,正式拜别诸位师傅、以及正在聆听经义的师兄弟,得了许多鼓励与期冀的话语。
尔后他又来到演武场,专程向教习师傅郝金汉拜别。却不料郝金汉勃然大怒,喊来演武场上一众师兄弟,按住他便是一顿胖揍。口中大骂“孬种”“叛贼”,虎目却是含着泪花。
广灵子秦元铄率先蹲了下来,看着地上常服凌乱、灰头土脸的杨朝夕,一脸冷酷道:“手下败将!就你这点微末功夫,还想着出山?到时万一被人灭了,记得托梦给我……师兄给你收尸。”
赤灵子柴子昂凑了过来、满脸得意:“早想打你了,今日终于如愿以偿!还是名正言顺地打,爽快!冲灵子,你那‘夺槊拳’呢?你那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呢……”
柴子昂还要再说,却被文灵子苗风高一把薅到了旁边:“冲灵子,真想一拳打死你!可惜师傅不让。日后江湖再见、你最好躲得远一些,不然便留下小命,给师兄我祭锤!”
苍灵子华膺天也挤了过来,摇摇头道:“杨师弟啊!今日斋院荤菜不够……要不你勉为其难、献出两条胳膊,给众师兄弟们吃顿好的?剩下双腿,下山逃命也够用了……”
接着挤过来的,竟是金灵子慕容怀谷。只见他慢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那柄铜钱编缀的障刀,反手举起、戏谑地插在杨朝夕腋下:“冲灵子,师兄教你一招,以后若碰上厉害角色,文不能服、武不能敌,便用这铜钱障刀砸他,保证管用!”
“……”
师兄弟们的告别仪式,还在持续。杨朝夕仰面朝天、头发散乱,沉默是金。
眼睁睁看着过来的一众师兄弟,风格迥异地与他“惜别”,杨朝夕心中眼底,俱是酸楚之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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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傻且僵硬的笑容、不觉间被热泪覆盖,与灰土搅在一起、分外俊朗。
这顿午斋,委实吃得难舍难分。不时有师兄弟端着木碗凑过来,说上几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之类的豪迈之语,再将碗中的肉块、“粟米饱腹丹”夹出一些,堆在杨朝夕碗中。以至于午斋吃食源源不断,一直吃了半个多时辰,碗中竟还有东西未曾吃完。令他感动之余,也有些哭笑不得。
午斋后,杨朝夕回到四人同住的居室,室内气味熟悉、陈设依旧。十年前,四个小道童初来乍到,在居室里打闹、玩笑、说故事的情形,仍然历历在目。他看着就要离开的地方,收拾着要带走的物品,恍惚中有些失神。直到某个声音响起,才让他从失神中惊觉,回头望去,却是公孙真人。
“冲灵子,临行之际,无以为赠,这柄‘玄同剑’,是我弱冠之年,族中所赐佩剑。”公孙真人说着,扬起手中一捧粗缯包裹的东西,“虽不名贵,当年却随我连败河南诸侠、着实闯下了一番名头。如今转赠给你,留个念想吧!”
杨朝夕躬身双手接下,蓦地将粗缯布抽离开来,一柄连鞘通体乌黑的宝剑,顿时悬在半空。
他左臂暴长,在宝剑落下之时、挥手握住。紧接着拇指轻弹,寒光四射、白如霜雪的剑身,连着乌黑剑柄,陡然从鞘中飞出,被他右手顺势接过。
他凭空舞出几个剑花,便稳住剑身,细细打量了一番,忍不住赞道:“好剑!好剑!弟子谢观主赐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