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番劝解,不禁心头微暖。心中想着,脚下便不自觉地靠了过去,只听见两人交谈声音,遥遥传来。
“这半山草窝里的野和尚,竟也有香火生意上门?倒也难得!俗语‘坏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便回避一下,稍待再与和尚说话。”
杨朝夕心中有了计较,便将那柴担藏在一处草窠里,自己却寻了株大树,飞身藏于其上。体内后天之气流转,耳力更胜平常,便将两人所说话语,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那慧朗和尚道:“洛施主,你执念太重,以至于言行有偏。情之一字,虽非祸端,却是‘明心见性、悟得般若’之障。情生欲,欲不得满,反生怨怼;情生痴,便即沉迷,不能自醒;情生贪,索求失度,助长嫌隙;情生憾,求而不得,郁郁而终……”
那洛施主沉默半晌,方才道:“禅师解析,鞭辟入里。弟子此番进山,却是带着妄想而来,不但执念深重、而且贪痴俱全。
其实今日之秋娘,与昨日之秋娘,早已不是一人。我不过是一厢情愿,以昨日之因、妄求今日之果,倒有些像那‘刻舟求剑’的荒唐之举了。”
慧朗和尚道:“洛施主其实颇有慧根,一点即通。至于施主所言苦恼,却非不能做不到,而是不愿做到。人被执念驱使,往往以一叶遮目、不愿去窥全貌。
若施主肯收摄心猿意马、放下痴缠执念,所见诸相,才是真相。过去、今时,无所萦怀;情起、情灭,更不劳神。”
那洛施主似乎愣了许久,才吐出一句:“弟子谢禅师点化!今日唐突而来,一番妄言俗念,搅扰了禅师清修。此处有些银钱,愿奉为香火之资,请禅师勿要推辞!”
慧朗和尚倒也坦然:“苦修佛法,消解苦厄,本是释门本分。今得洛施主银钱,数日粥饭便有了着落,省却了许多化缘的工夫。应该贫僧谢过施主才是!”
两人又说得几句,那洛施主便起身转头,向山下走去。杨朝夕听他话语中提到了娘亲,不禁多看了两眼:倒有几分面熟,似是在哪里见过。此时也不及多想,只是将这面孔牢牢记住。那洛施主身影渐远,终于消失在一片树丛中。
“阿弥陀佛!冲灵子道长既来此间,不妨现身一叙!”慧朗和尚声音突然响起。
“和尚,小道外出云游多日,苦不堪言。你倒自在,半山上搭个草庐,舌灿莲花,便能骗来香火钱。真是羡煞小道!只是不知,你头上的一百个肉髻长出来否?需不需小道出手相助?”
说话间,杨朝夕跃下树来。几步奔突靠近,便见慧朗和尚依旧趺坐草庐前,身下的一团青石,被雕成莲座模样。
“听道长声音清朗、气息绵长,想来是看开了许多人事,兼又道功大进。真正可喜可贺!”慧朗和尚双掌合十,便是中规中矩的一礼。只是眉头蹙了蹙,却不知察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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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小道过来,可不要听你讲那些弯弯绕绕的佛理。今日左右无事,咱们便放开手打一场,好助你‘禅武合一’。哈哈!”杨朝夕说完,已摆开架势,便要与慧朗大战三百回合。
慧朗和尚慢慢站起,却又行了一礼:“冲灵子道长,武道切磋只是小事,贫僧自会奉陪。只是尚有一事,贫僧犹豫再三,还是想知道究竟,望道长据实以告。”
杨朝夕收起身法,拍拍手道:“什么事情?和尚但说无妨。便是惹恼了小道,也不过再多打一场拳脚。”
慧朗和尚正色道:“我观道长身上沾有淡淡妖氛,似是近来与妖物接触频繁。且这妖氛颇为熟悉,乃贫僧少年时、见过的一位大妖所独有。不知道长,与这妖物有何干系?”
杨朝夕心头一惊,暗道这和尚莫非有法眼神通?一眼便看出许多端倪来。只得拱手道:“和尚果然厉害!这便是用了‘法眼通’的结果么?不瞒和尚,我确是结交了一位妖修。她术法高强,未来小道行走江湖,或可成为一大臂助。”
慧朗和尚脸色慈悲,不禁上前一步、苦口劝道:“道长此言差矣!人族、妖族,自古便不两立。妖物作祟,岂会与人为善?必定有所图谋!
待她凶相毕露,或夺人神志、或敲骨吸髓,你便只剩下魂败身死一途。况且妖氛在身、灾祸缠身,若不及时回头,道长前途渺渺、实难预料……”
杨朝夕初时还在听,渐渐便不耐烦起来:“你这和尚,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