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的浪荡子们,淡笑道:“这世道,有些人当真是记吃不记打!午间才吃了拳头,这会便想着再吃一顿么?”
那浪荡子中窜出一人,一只手被纱布裹得像个馒头,却是早先被方七斗踩手的那人,此时正叫嚣道:“俺屠大哥来啦!你若识相、便跪在地上磕九个响头,叫一声好爹爹!俺便不会打死你!”
那浪荡子说完,众浪荡子中一个身形高大、体格健硕之人,便站了出来。虽是一身常服、却未戴幞头,头上梳了个道髻。
这疑似道士的屠姓男子一脸凶横:“便是你挡了我兄弟财路?又伤了我许多兄弟手脚?!”旁边又有浪荡子指了指杨朝夕,也叫嚣起来。
方七斗冷哼一声:“你兄弟不懂这武行的规矩,跑到我‘洛中七侠’的地界上来刨食,我便代你教一教他。免得他日后踢到铁板,连命也要丢了!”
那屠姓男子嗤笑道:“什么‘洛中七侠’,你也有胆夸下海口。以为我不认得你么!弘道观传宗子方七斗,斋坛演武那日偷袭取胜,名声倒是响亮得很!只是今日,你那上不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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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偷袭功夫,便要失灵了。因为……”屠姓男子忽然面目狰狞起来,“我会把你的手脚,统统打断!”
方七斗脸上也是寒意渐浓:“屠凉山,本来想给你道冲观留几分薄面。看你这般诚心诚意找打,便把脑袋送过来——做爹爹的、要教你重新做人!”
屠凉山眼中寒气一凝,再不说话,直接从怀中摸出指虎戴上,猝然爆冲而上。拳、肘、腿、膝轮流攻出,狠辣凌厉的招数夹着劲风袭来。
方七斗见他故技重施,便抖出“夺槊拳”的迎击架势,出拳如环,拳影成片,在避开指虎同时,连拍带砸,将几波攻势轻松接下。
那屠凉山见拳法竟被压制,猛然向后退出一丈有余,双袖连挥,竟将两枚指虎当做暗器,射向方七斗面门。
方七斗飘然后翻、袍袖轻甩,才在险之又险的一瞬,将两枚指虎拢进袖中,接了下来。
屠凉山双袖不停,又是一番挥动,只见十多根细细的竹签子,如箭雨一般射向方七斗周身各个方位,竟是难以闪避。
方七斗又是几下兔起鹘落,以袍袖甩出刚劲、击断几根射向身前的竹签,又连连闪避、让过一些竹签的攻势。
方七斗刚稳住身形,却听见身后一声轻呼:“哎呦……”转过脸看时,却是陆秋娘左肩靠下一些的位置,被一支竹签射中,却不知伤势如何。
杨朝夕正挥着一根粗壮的棒子,将上来掠阵的浪荡子们逐一打倒,那些竹签子虽在情急之下、被他打落大半,终究还是漏下一根,伤到了陆秋娘。
杨朝夕双目充血、怒发冲冠,暴喝声中便拎着那根粗棒子欺身上去,对着屠凉山一通猛攻。方七斗这才看清,那棒子却是以麻布包裹住的两柄木刀,此时已被他舞成一柄杀气腾腾的宝剑。
方七斗借势退出两人战团,回身护在陆秋娘身侧,将还要跑上来的浪荡子一顿乱打,直到遍地哀嚎声响起、再无人能上来滋扰时,才回头问道:“陆婶婶!伤到哪里了?是否要紧?”
陆秋娘却已将竹签拔了出来,看了看血迹、不到一寸,便摇头道:“不碍事!扎到琵琶骨下了,秋日里穿的厚实,只是点皮外伤。只是夕儿那边,会不会伤到性命?这坊市里也有不良卫,为何过去这许久、却无人来管?”
方七斗见她无事,才回道:“杨师弟武艺高着呢!陆婶婶便瞧好吧!至于那些不良卫么……这边如若还没打完,他们一般是不会出现的……”
两人说话间,却见杨朝夕手持一根粗棒,舞起来却如竹剑一般轻灵。时而剑意绵绵,将屠凉山的周身全部罩住,几无招架之力;时而剑势汹汹,打得屠凉山上蹿下跳,欲逃不能,苦不堪言。
那屠凉山本是凶残阴狠之人,在将身上竹签渐渐射尽之后,却再无反攻之力。只能护着脑袋胸口,左支右绌,狼狈躲闪,浑身上下早不知被打了多少下。
杨朝夕初时愤怒异常,下手便不容情,因此甫一交手,屠凉山便落了下风。后来听方七斗和娘亲对话,知道未伤及要害,便把杀招全撤了回去。下手的力道也有了分寸,只是要他皮肉疼痛、却尽量不伤其筋骨。存着这样的心思再交手时,便如灵猫戏鼠。
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