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角风灯透出橘色的光,将两人影子稀释得十分稀薄。面上汗渍、眼中杀气、颈中珠串、袍间褶皱,无不历历在目,清晰可见。
又是盏茶工夫,槟榔药性渐弱,柳常夏面上又开始露出苦楚之色。趋避、攻守的招式动作,也不如方才那般迅猛灵活,力道更弱了许多。四肢、身上被皇甫聪打中的地方,有的红肿、有的紫胀、有的甚至一片乌青,乍一瞧去,触目惊心。
皇甫聪见他败象已生,出掌反是愈发沉稳。然每一掌拍出,气劲、力道又加增了不少,与柳常夏拳掌相交,动静却小了几分,却似棍棒砸在沙包上的闷响——
“扑!扑扑!扑扑扑!”
柳常夏一面勉力接招,一面步步退避,开始抱臂护头、转攻为守。而皇甫聪的一双肉掌,却依旧像噩梦般笼罩而下,打得他愈发难以招架。
“嘭!咔嚓!”一道再清楚不过的脆响声,从四方台上传出。柳常夏闷哼一声,右臂自肘部往下、已然断折开来,向身后扭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
额上冷汗登时如雨瀑一般、涔涔而下,很快便迷了双眼。原本凶戾一异常的瞳仁中,终于多了些惊惶和畏惧,身体因为剧痛,已不自觉抖动起来。只是依旧龇着牙齿、不肯服输罢了。
“咔嚓!”紧接着又是一声脆响,左臂也被皇甫聪一记掌刀劈断,似钟摆般摇动起来。
“嘶——”许多侠士倒抽了一口凉气,将脸撇开,不忍再看。
柳常夏终于醒悟过来,不敢再硬抗下去。当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台上,泪流满面、垂头告饶道:“皇甫兄!某认输了……莫再打了……呜呜呜……”
皇甫聪这才住手,左掌骤然停在了柳常夏面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