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研究所并不宽敞,当然装不下这么多人。而能够让两个大人和四个孩子一起吃饭的也只有小夜家了——偌大的客厅里什么家具都没有,是室内野餐的绝佳场所,完全可以容纳翻倍的人数一起席地而坐,甚至还能放出几只宝可梦来。
虽然……这一点都不令小夜觉得自豪。
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晚饭的准备理应由自己进行,结果六个人都挤在厨房,险些把蔬菜水果全都挤扁。于是,两个“体积庞大”的大人首先被踢了出去,只留下四个孩子在厨房里勉强不互相碰撞地忙活了起来。
被扫地出门的星海和由香只好默默无语地对视。还是由香率先接受了这个事实,分分钟就放下了“成熟的大人”包袱,跑去集市上闲逛了。
站在屋檐下,目送着由香风一样的背影顶着绵绵细雨远去,星海好笑地摇了摇头。正当他想推门回屋时,他看到一个身穿邮递员制服的中年人犹豫着靠近了这座偏僻的木屋,四处打量着。
“请问您有什么事?”星海上前问道。
“喔,您是这户的人家?”中年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儿是不是真新镇外街196号?户主是姓星雨吗?”
“是的。”星海没有解释邮递员前半句对他的误解,“请问是有寄到这里的信件吗?”
“没错儿。”中年邮递员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可让我好找。真是的,这破房子怎么建在这种鬼地方,还没有户牌号也没有门牌……”
“抱歉,关于户牌的问题,我会与区役所联系解决的,下次一定不会再给您带来这种困扰。”
中年人看了看笑容满面的银发青年,火气顿时消了一半,“哎,小哥你说话倒是挺好听。”他从挎包中翻出一封信,“给,你的信,小心别淋湿了。”
“感激不尽。”
待邮递员骑着自行车远去,星海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居然客串了一回“这户人家”,还是快点把信交给小夜吧……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信封,星海的目光僵住了。
信封的正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收信人姓名——那是星海早在十几年前就见过,熟悉到近乎陌生的字迹。
它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书写这个理应毫无关联的姓名。为什么?
难道说……
星海试探地晃了晃封口。察觉到粘贴得并不算牢固后,他垂下眼,在心中做出了决定。
小夜从来没有在挤了四个人的厨房中工作过,一通忙乱下来只觉得空气中都缺少氧气了。第一阶段的工作告一段落,小夜打算到门口透透气,一开门就看到星海也站在屋檐下,似乎正欣赏着夏日傍晚的雨景。
“星海先生。”
“哦,小夜,来得正好。”银发的青年温和地笑了笑,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小夜,“这是你的信,刚才邮递员送来的,我就顺手帮你收下了。”
“这样啊,谢谢您。”小夜接过星海递来的信,疑问在心中打了个转。
她并没有将自己的住址告诉过同乡人以外的朋友,究竟是谁会寄来信件?
虽然已经确认过了信中的内容,记忆了其中的每一字每一句,但星海还是看似不经意地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小夜身上。余光中,他看到小夜打开信封,拿出其中的信纸开始阅读,露出了似乎有些复杂的、意味深长的表情。
星海轻轻皱了皱眉,觉得似乎有什么事的发展已经彻底超出他的预想了。
然后……
他看到小夜将信纸翻转了一圈,盯了十几秒;又直接翻到背面,对着天空看了半天。
“……”星海沉重的思虑全都变成了茫然,“小夜,你在做什么?”
“星海先生。”小夜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而意味深长了,她举起手中的信纸,“您……能看懂这上面写了什么字吗?”想了想,她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是我们平时使用的语言吗?”
星海:“……”
他这才意识到,由于他自己对写信人的字迹过于熟悉,竟然一时忘记了这个人的字与其说是龙飞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