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商船一般都会绕着走……可总有那么一些倒霉蛋会在那里出事。
我所在的大型商船——几乎有一个白矮星那么大的商船,即便在距离参宿四星云较远的地方行驶,也依然遇到了传说中的恐怖事件。
当船长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我们已经陷入参宿四星云中,无法离开了。
人们都很恐慌,因为不但商船迷路,所有无线通讯也失效了,明明不怎么大的参宿四星云仿佛变成了无限,我们走了很多很多天,都没能离开。
船上出现了很不好的事……一些人渐渐被恐惧击垮了,他们出现了严重的恐惧症和其他心理疾病,即便船上的心理医疗部有十几名心理医生,也无法给人们带来完全的慰藉——因为死亡在不断发生着。
每天都有人死去,而死去的人又忽然在某个不确定的时间点,于船上的某个地方重生。
重生的人们变得神神叨叨,精神也出了很大问题,可他们的确拥有正常的生命体征,对他们开枪就是谋杀,船长下不了开枪的命令。
恐惧在船上蔓延着……直到某个夜晚,精神出了问题的人忽然开始攻击另外的人,他们手段血腥残忍,且在受伤时会从身体里蹦出虫子来。
人杀人,虫子咬人,死人浑身爆虫的同时从地上爬起来攻击生者,船上乱作一团。
在经历了一个恐怖的夜晚之后,我侥幸活了下来。
我以为自己已经没救了的时候,船舱里响起了枪声——我听出那是帝国海军的制式突击步枪。
直到这么多年过去,那依然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是的,幸福,我认为那是幸福,充斥着一切安全感的幸福。
‘我是帝国海军猎户座哨所第三执行团的陈宴,你还好吗?’——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他带着我和其他幸存者离开了那座该死的舰船,将我们送出了参宿四。
我那时问他,为什么他能离开那片被诅咒的星云,我们却不行呢?
他告诉我们,那片星云对无线电信号的干扰是能够被预测的,他已经将那奇怪的电信号归纳总结生成函数,只要将函数在联邦服务器中进行备份,日后经过参宿四的商船客船就都不会迷失了。
我问他为什么之前不上传,他只说那函数公式是刚刚总结出来的。
后来当我机缘巧合在联邦内部拥有一些小小的地位之后,才知道,当时驻扎在参宿四的兵团内部斗争严重,他是顶着压力来救我们的。
之所以顶着压力,是因为参宿四兵团的兵团长需要一艘大型商船的严重事故,来向联邦证明参宿四的重要性,以此来提高他们的工资待遇。
在参宿四兵团长原本的计划中,连我们都是不能救的,因为一旦证明我们能被拯救,就代表着他们原本拥有拯救我们的能力,却见死不救——这样一来,兵团长和下面的一众军官——连同陈宴在内,都要上联邦军事法庭,在牢里过完下半辈子。
当时的陈宴知道那样的情况,但他还是来了。
那次事件的结局比我想象中还要糟糕——由于当时我们商船上有几个联邦官员家属一同遭难,所以猎户座的参宿四兵团整个被流放了——他们被装在胶囊里,流放到星际边缘难以生存的死亡地带,终其一生都只能与戈壁和怪物为伴。
他为他的善良付出了代价。
我认为这是不对的,可当时的我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装进胶囊,投放到星海无界的暗黑之中。
我没想到的是,仅仅三年时间,我就再次在联邦的主星上看到了他。
我很惊讶,上去跟他攀谈,才知道他这三年间经历了什么——
他在星际边缘的死亡地带发现了一处可开采1.6兆年的矿产、俘虏并通过机器精神控制了一只异形母体、使死亡地带深处的一只原住民归化联邦——他扩充了联邦的版图,让联邦得到了八兆亿万公顷的土地,他的罪责不仅因此得以被赦免,还恢复了军衔,在原先的军衔上更上一层楼,成了上尉。”
愿望终于忍不住吐槽:
“这么厉害的功劳也就是个上尉,联邦也太抠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