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像当初在亚楠市一样,打破他们制定的规则,做你真正想做的事!”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你当时一直在旁边围观吗?
陈宴无视了斯沃姆话中隐藏起来的事实,沉声说道:
“我曾经尝试着打破他们制定的规则,成为真正的自己,我以为我成功了,但结局摆在眼前——我被驱逐出了陆地,如果不出意外,可能此生都不能回到家中。”
斯沃姆没有说话,他并不知道该怎么接上陈宴的话。
“现在我面临第二次抉择……不,我已经做出了自己的抉择——我把一切都往后拖延,天真的以为只要这样就能延缓甚至消除危机的爆发。”
“但迟早有人会发现不对劲的,即便我让黎守诚去杀了名单上的人,也无法将发生在仓库里的罪恶完全掩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斯沃姆,难道我要再次放弃一切吗?”
“我已经有了这么大的成就——我的公司已经成了第一岛链明面上除了拜伦维斯集团和威廉·亚当斯集团之外,发展潜质排行第三的智械生物科技公司。
我已经拥有了第一岛链物流中心的正式编制,拿到了和官方的长期合同,成为了正儿八经的帝国国企,甚至已经完成了三轮融资,开始了集团化扩张,招收了大量的大学生。
眼看一切就要步入正轨,我甚至有可能会拥有和曾经我只能仰望之人成为平等同事的机会……
我从未想过这辈子能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拥有这么大的人生价值……在四个月前,我的梦想仅仅是在帝国找到一份能缴纳社保和养老金的工作,通过自己的工作去买下并拥有一间自己的小屋,最多最多……再拥有一个妻子。
我没能想到自己去能走到今天的地步。”
陈宴抬起头,一轮泛黄的圆月已经彻底离开海平线,月色当空,大地之上笼罩着一层如雾白霜,昏黄令人欲睡。
“我没办法放弃这些。”
陈宴直面了自己的欲望,并因此声音坚定起来。
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对自己说话。
“无论如何……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保全我的一切。”
斯沃姆憨声道:
“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帮你的。”
陈宴至今不知道斯沃姆为什么这么坚定帮助自己的原因。
可现在他已经无法考虑斯沃姆这个危险性和优先级都不算最高的变量了。
从踏上机械栈道,到回到公司,两人只花了五分钟的时间。
五分钟后,陈宴站在公司所在的街道入口,看着公司门口挤满了的人群,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的人们大多是这些日子做过智械义体植入手术的病人,他们有些已经恢复完好,但大多数身上还缠着绷带,拄着拐杖,亦或是坐着轮椅。
见陈宴来了,人群蜂拥而上,呵斥和质问声不绝于耳。
来自人群的复杂呵斥声在同一时之间出现,陈宴根本听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对着人群中自己能识别出的一人——领带帮的六爷,现在算是他的“自己人”,说道:
“六爷,发生什么事了?”
六爷脸色很难看,但尚且保留着理智:
“智械病……我听医馆的人说是智械病,我们全都中招了,医馆的人说治不了,说这玩意儿是跟着义体来的!可义体长在我们身上,不能说拆就拆了啊!”
陈宴这段时间对帝都的智械病大流行有所耳闻,却没料到这种新型疾病竟然来的这么快,已经到了岛链。
六爷的智械义体植入程度基本上算是进行植入手术人群的中位数,他植入了一颗能够伴随心率和身体内部各种激素水平而进行自我功能调节的智械肾脏,换了一双腿。
比他轻症的人有很多,比他严重的也不在少数,可即便是症状最轻,即便仅仅只是换了一根手指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想去换掉这根手指——没人能够忍受自己的残缺。
陈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