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被北局抓走,被喜鹊切掉了脑前额叶之后,手机里的意识是怎么调查后续的事情的?》
在赛博格·奎因被北局抓捕,并进行了脑前额叶切除手术之后的三年里,手机里的意识——也是现在正在和陈宴对话的这个赛博格·奎因,应该已经被封了IP地址才对,如何去调查接下来发生的事呢?
陈宴在此刻提起了警觉,这位北局的前任稽查科科长大人明显不是一个诚实的人,和他之间的对话需要挖空心思才能探知真相。
陈宴用第二人称发出问询让对方感觉到了尊重和承认,这或许是他作为“人”的自我认知第一次被他人承认,于是愉悦感让回答很快出现了:
《在被切除了脑前额叶之后,我的IP就被封锁了。
或许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或许是因为他们还保留有对我的需要,或许是因为他们觉得一个傻子根本没必要防备了……无论如何,他们没有收走我的手机。》
屏幕上不断浮现着文字,陈宴注视着这些文字,耳边回响着船只全速前进时船头分开水流的声音,鼻腔里充斥着新鲜的、冰冷的海腥味,心情莫名的愉悦起来。
‘至少我把事情搞清楚了。’
他告诉自己。
‘至少【执行人】并非不可战胜——不过是一发霰弹的事——如同大多数超凡者一般,在热武器之下绝无生路。’
赛博格·奎因手机泛黄屏幕上逐渐浮现出的一切,将后续发生的事情串联了起来:
《我被北局封锁了IP之后,就没办法连入互联网了。》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因为当时的互联网规模还很小——那时候连灯塔都没有,进入互联网还需要在手机信号特别好的地方,输入特定的账号和密码才能联上,地下那鬼地方的信号……你明白的。》
《而且,在我成为密探的几十年里,用互联网的时候太少了,所以我并不依赖这玩意儿。》
他似乎像是在自我吹嘘。
《真正有用的情报并不来自网络,那些真正有用的东西来自人们的口中,特定的人,特定的事,或许不需要接触地位特别高的人,因为总会有人打杂,任何一个周密的计划都需要有大量的外围人员来完成边边角角,而这些人便是计划的突破口。》
《说实在的,在地下的时候,与其指望互联网,还不如指望梁八爷——至少梁八爷做生意地道,只要给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会告诉你一切。》
赛博格·奎因接下来的生活越来越难过。
在被切了脑前额叶之后,赛博格·奎因就变得浑浑噩噩,他被北局像垃圾一样丢在了地下,并在接下来为期一个月的暴乱中苟活。
天知道他是从哪里找到了食物,又是怎么活了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后,当他从黑色天堂废墟里爬出来的时候,欧米伽扇区的升降装置已经再度打开,地下的挖矿作业逐渐开始恢复正常。
当赛博格·奎因——手机里的赛博格·奎因,再一次和梁八爷连上线的时候,梁八爷告诉他,一切都在流血冲突中结束了。
斯派罗工业付出了被外部势力入侵并掌握关键的代价;
欧米伽扇区付出了有可能诞生文明的发展前途;
矿工们付出了一切——那群当初被逼进入烟熏湖的新移民,那些满怀憧憬从世界各地来到亚楠市的追梦人,那些只能拿自己的生命来换取生存机会的可怜人,他们不可能再在地下享受正常人的生活,代表着希望的黑色天堂毁了,能够诞生文明的工业链条毁了,他们的一切都毁了。
值得一提的是斯派罗工业——这可悲的、由一群连字都不识的海盗所组成的公司,他们在这次暴乱中面对其他势力的干扰而无计可施,他们眼睁睁看着矿区被分割而无法反抗。
他们只能拿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来换取一切的结束——他们和一些势力——其中最大的是亚楠市议院——他们和这些势力达成交易,由这些势力帮他们夺回地下的阵地,代价是从今往后一部分永久权力的出让。
陈宴保持着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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