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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有数。”阿杨看着走出书院的人群，心里打着算盘。



开封书院不止一出进出的门，陶蓁之所以在这边等黛玉，一是因为这边离林府近些，另外则是因为这边进出的人少，不至于太拥挤。



书院北门在御街之东，全开封最热闹的地方之一，教坊茶坊，西通新门瓦子，入夜尤盛。去年林瑾也喜欢拉着李寻欢从北门出去看热闹，四处找寻自己没吃过的小食，然后慢吞吞往住处逛。



但现在是难得开学没有晚课的时候，元宵的热闹还没有散去，自然是把书放回去之后出来轻轻松松玩上一晚上。于是林瑾拉着李寻欢离家最近的侧门出了学校，撒丫子往家去，就被阿杨抓住了。



“阿瑾！”



“杨大哥！”



林瑾和李寻欢与阿杨打过招呼，有几分惊喜。



阿杨其实也没想到会这么凑巧，他原打算去林府找林瑾的，笑道：“正想去找你们，你们晚上可有安排？我今日难得得空，听说春笋冒头了，正好知道有家酒楼的厨子做春菜是一绝，就订了位置，叫上你姐姐一起，晚上去尝个鲜？”



林瑾惊喜，他去岁常让阿杨带着他四处跑，和阿杨关系极好，阿杨有时找到什么好吃的都会让人给他和姐姐带，完全没警觉阿杨的别有用心，这次也是高高兴兴应下了。



“那我们等等你姐姐。”阿杨道，一边向陶蓁比了个手势，示意“你放心吧”。



陶蓁想来想阿杨惯来的操作，虽然私底下随意，但在外头他似乎的确从来没有不着调过，这才松了口气。



林瑾缠着阿杨问东问西，李寻欢也问了两句他哥哥的情况，这段时间李寻清忙得两兄弟楞是几天没见过面。



阿杨顿了顿，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能道道：“……忙过这阵子就好了。”



李寻欢家父与江湖人交好，有对此比林瑾多几分敏锐，有几分忧心。但又抬头看见阿杨，他一脸轻松的和林瑾说话，眉间不见愁绪，私下猜测可能事情快解决了，所以阿杨今天才能得空。



他隐下对兄长的担心，抬眼看了眼那头横街路口的铺子。那是临时支起来的铺子，他们道是西域那边的商人，趁着过年元宵这段热闹的时候进京卖些东西。但他们店里的老板和其中一两个伙计，瞧着却壮硕，多少有几分武艺，却从不表露，店里的事情开始时一问三不知，多是副老板打理。



他们道是京城路远，路上会有匪患，但李寻欢总觉得不对，但林瑾一直与他一起，又没有功夫傍身，怕牵连他，不敢试探。



李寻欢拉了拉阿杨的袖子，正想悄悄告诉他，林家姐姐就出来了。



阿杨听见一波人往这边走来，还不等他仔细分辨脚步声，身体就已经在某种直觉之下冲到来书院的门前。



穿过门往里瞧，远处书斋的走廊上，黛玉和几个姑娘正好转过拐角，露出身形来。



黛玉的身边，有个姑娘挽着她的手臂，举止亲昵，有说有笑。那姑娘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没说完，自己先笑起来了，黛玉也忍俊不禁，笑着回应了两句。



阿杨看着黛玉，满是少女的生动，面上不自觉带笑，心中莫名有感——



——“合该是这样才是”。



她们身边跟着三四个年轻的男子和一个阿杨同样没见过的姑娘，约是黛玉的同窗，他们接过黛玉她们之前的话似乎又开始了什么讨论。他们一同走出书斋，往侧门这边走来，气氛颇为融洽。



阿杨原想唤黛玉，但看她和同窗聊得高兴，还是没有打扰。



她总归会出来的，不急这一时。



黛玉心有所感，下意识一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就发现阿杨正站在那边，含着笑看着自己。



正是傍晚，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空气也分外清新，树上也已经可见点点青绿的嫩芽，一切都是好的，使人发自内心得感到欢快。



黛玉远远看见阿杨，脸上露出几分惊喜的笑意，没忍住加快了步子往那边走了几步。



“烨熙！”



阿杨听见黛玉叫自己，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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