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偌大的病房内只有叶丽姝母女二人,显得格外的冷清,母女俩全都哭肿了眼睛,愣愣的看着已经被白布遮掩住的已逝之人,全都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咔嚓!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拧开,几道脚步声传了进来。
母女俩同时抬起视线看向门口。
“安之素!”看到进来的人是安之素,刚刚还失了魂的叶丽姝蹭的站了起来:“谁让你来的,谁准你来的,你给我滚!”
叶澜成的目光如一把寒光射向叶丽姝,后者被惊了一下,气焰就像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扑灭。
安之素根本没理会叶丽姝,她眼神空洞的朝着病床一步步挪去,每一步都彷佛有千斤之重。
叶澜成一直在旁边护着她。
身后是夏景泽和宋佳人,再后面是被叶澜成紧急叫过来的老九和小十。
叶丽姝母女俩显得势单力薄,安听暖拉了拉母亲的衣袖,朝她摇头示意,让她不要冲动。wΑpkān伍lα
叶丽姝很识时务的闭了嘴,心底一阵阵打鼓。
安之素被叶澜成牵着走到了病床前,她没有勇气去掀开盖住安博远的那一层白布,双手都在颤抖,还能够站得住都全靠叶澜成的支撑。
叶澜成替她掀开了白布,安博远安详的躺着,脸色和嘴唇都非常苍白,看起来丝毫没有痛苦的样子。
安之素的视线再次被泪水朦胧,她脑海里浮现起早上在墓园和爸爸见面的样子,不过十二个小时,这个给予自己生命的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走了,甚至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
如同,当年的妈妈。
妈妈走的时候她还小,十岁的孩子,每天都在哭,谁也哄不好,哭的眼睛都快瞎了才肯接受再也见不到妈妈的现实。
如今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再一次猝不及防的失去至亲,内心的悲鸣,无人能懂。
如果她知道爸爸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她一定不会在最后一面的时候还给他脸色看。
如果她知道早上那一面是这辈子的最后一面,她一定会好好叫他一声爸爸。
可这世间,终究没有如果。
她就这样永
远的失去了爸爸,如当年那样永远的失去妈妈。从此之后,这个世界上,再没人和她有血缘关系。
安之素忽然觉得很冷,明明已是开春,却像身在寒冬,连呼吸都快被冻僵。
“安博远的家属都到齐了吗?”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强行挤进了安之素的耳膜,她愣愣地看向门口走进来的医生。
医生也看了看她,然后又看了看叶丽姝和安听暖母女,又问道:“家属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安听暖声音沙哑的回答。
医生点头:“很抱歉,病人在送过来的路上就停止了心跳,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这是死亡通知书,家属到齐了,就请在上面签字吧。”
医生见惯了生死,象征性的安慰了两句便拿出了医院的死亡通知书。
叶丽姝又开始抽噎起来。
安听暖勉强起身走到了医生面前,接过通知书准备签字,然而她刚写完一个姓,笔下的通知书就被一只手用力抽走了。
安听暖诧异的看向安之素:“姐姐,你要签吗?”
她说着就把笔递了过来。
安之素冷冷地看着她,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做出了更令她诧异的事,抬手撕碎了薄薄的一张死亡通知书。
安听暖的眼睛微微瞪大。
医生也非常费解,他见过家属哭晕过去的,也见过家属大吵大闹的,更见过家属要跟着病人一起死的,但还是第一次见有家属撕碎死亡通知书的。
“安之素,你干什么?”叶丽姝冲了过来生气的质问。
“不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