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庆国公被杀,乃是情杀,凶手的卷宗我已经写在这里面了。”
陈雁将卷宗甩至龙书案上,转眼儿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闻煜辰叹了口气,孩子长大了不好忽悠了。
……
一弯凉月斜挂,一抹纤细的身影立在角兽之上,如瀑的黑发被风搅乱,时不时传来银铃脆响。
陈雁干笑一声,“小芸豆,你怎么在这?你师父呢?”
小芸豆拧了拧好看的眉毛,“娶我。”
陈雁脚下一晃,差点从屋脊之上滑落,“小孩子不能这么说话。”
“那日你亲我了,我们黑山族女子的唇,这辈子只能被一个男人碰触。”
陈雁要哭了,天地良心,二人一起伏击夜宗瀚时,小芸豆被夜宗瀚打了一掌,从空中跌落,他情急之下飞身接住。
谁能想到就这么巧,他脚下踩的树枝断裂,二人滚到一处。
不小心,就那么不小心蹭了一下。
“小芸豆,那个不叫亲。”
银铃轻响,人已至面前,她莹白的小脚微踮,绯色的唇便贴了上来。
陈雁全身僵直,鼻尖萦绕甜润的清香,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
直到被攻城掠地,最后一丝呼吸都被人占了时,他才猛然反应过来,推出一掌。
小芸豆双眼微闭,腰上蓦然挨了一掌,毫无防备,人飞出老远。
她捂住腰腹,大大的美目看向陈雁,写着受伤。
“你不喜欢?”
陈雁耳尖烫得要滴血,“我比你师父还要大上三岁,你这是胡闹!”
他飞快转身,飞掠而去。
小芸豆呆呆的坐起身,胸口那里有点疼,可目光仍旧忍不住追逐那人身影而去。
……
闻子宣行刑的前一日见到了闻煜辰,两人相对无言,沉默对坐良久。
最后还是闻子宣率先摇头轻笑,“有酒吗?”
闻煜辰将酒壶递给他,那人注酒入杯,便是此时,他依旧不减风雅。
“朕五岁时被颖妃宫里的人推下荷花池,是皇叔跳下去救的朕,朕七岁时被父皇斥责罚跪三日不准进食,亦是皇叔偷偷送桂花糕给朕。”xyi
闻子宣眸光涣散片刻,仿似回到了过去。
良久后他轻声开口道,“皇兄不是一个好帝王,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却是一个好兄长。”
而他,是真的很喜欢被皇兄护着。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皇兄会杀他,他怕得自始至终是皇兄压制不住的大臣们。
只是后来他已经泥足深陷,无回头路可走。
“刘氏一族乃云宣太子妃的后人,自云宣覆灭之后便隐姓埋名,试图谋反,他们找上你,未必是忠心护主,只是在满足自己的野心罢了。”
闻子宣眼神动了动,最后化成自嘲的笑,“本就是各取所需,谁又能说得着谁。”
闻煜辰拧了拧眉,“你还有什么遗愿,朕尽力为你做成。”
闻子宣闻言捏住酒盏的手指顿住,片刻后他抬眼看向闻煜辰,“陛下,可否保下明秀,她并未做过任何事情。”
“放心吧,朕从一开始也没打算把她如何,庆国公府起兵之前,明旭来寻过朕,他将庆国公与逍遥王府合谋之事全盘托出,只求留他妹妹一命。”
闻子宣缓缓露出浅笑,“这样啊。”
“罪臣已无愿,就此拜别陛下。”
他对着闻煜辰叩首,神色坦然。
行刑之日,底下站满了围观之人,闻子宣回首自己的一生,不过都是虚妄罢了。
不值得,这一辈子都挺不值得的。
他笑了笑,但求下辈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