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圣看了看宇文晟开口道,“还请将军早日准备世子的后事。”
宇文晟的手颤了颤,他一言不发的出了院子。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了,医圣才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将那闻着有恶臭味道的血水拭去,没了血水的弥漫,那刚刚被医圣的扎过的肌肤赫然显现。
光洁如玉,连个针眼都没有。
老头吹了吹胡子,在林落羽的脑袋摸了摸,低声抱怨道,“就会折腾你师父。”
他从怀里又掏出一枚银针,一方帕子,轻轻在同一个地方刺了一下。
鲜红的血液蔓延而出,老头一下一下的将血擦干净,又涂抹了黑黑的东西上去,这才收回手。
轻咳一声出了屋子。
入夜,宇文晟料理了前面的一切,终于有时间陪他的儿子坐一坐,白布被风掀起,露出一张脸。
那脸一半玉骨削成,仿似谪仙下凡,一半疤痕虬结,仿似地狱爬上来的恶魔。
这是他亲手所毁。
他的手盖在他的头顶,入手如冰的温度,让他彻底认清楚,这孩子是真的没有了。
宇文晟在他的身边坐了一夜,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晦暗的眼神里映进一丝光,那凝重的眼神里有比悲伤更另人难过的情绪闪过。
他嘴唇绷紧,面色依然坚毅。
宇文府挂起了白绸,唱起了哀乐。
柳钰跌跌撞撞的冲进了灵堂,他一个转身,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δhu五lá
他在灵堂拜祭完之后,匆忙找到了宇文晟。
“伯父。”柳钰朝着宇文晟拱了拱身,行礼道。
宇文晟有些惊讶,他虽然把林落羽带回来,有了儿子,但是林落羽生性孤僻,在夏安没有什么朋友,是以他从来没有捞到一声“伯父。”
他怔忡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你找我有事吗?”
柳钰想了想说道,“伯父想把我师兄安葬在哪里?”
宇文晟拧了拧眉,他听路清说起过,这两人在同一个先生那里做学问,故以师兄弟相称。
“自然是宇文家的祖坟。”
柳钰
想了想摇头道,“伯父不可。”
宇文晟当即就寒了脸,“我的儿子不埋在宇文家祖坟,难道要埋你们柳家的祖坟吗?”
柳钰心底直起白毛汗,他擦了擦脸上的虚汗,端正了神色开口道,“我师兄临死之前给自己买好了墓园,他不想进祖坟。”
“放肆!”
宇文晟的大掌兀自拍在了桌上,震裂了桌面,一双虎目圆瞪着。
柳钰当下腿一软跪下了,但还是咬着牙说道,“宇文府对将军来说是家,对我师兄来说却不是,师兄遗愿,死不做你们宇文家的鬼。”
“你……”
宇文晟的心狠狠被攥住,他张开却说不出什么斥责之言。
柳钰说完,就把脑袋狠狠的垂下去,这宇文晟是真想给他师兄当爹,虽然两人常常弄得像仇人一样,互相都血淋淋的。
他说这话无疑正扎在宇文晟心头,柳钰抿了抿唇,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压得柳钰要喘不过气来。
就在他以为宇文将军会怒火烧心一掌拍死他的时候,将军却叹了口气问道,“他为自己选的地方是哪里?”
“西郊。”
柳钰开口说道。
宇文晟眼神黯了黯,他凝目想了许久,最后点了点头,“罢了,宇文家不是什么好去处,他若想跳出去,便应他一回吧。”wǎpkānshμ5ξa
才过了一天而已,林落羽的尸体已经开始传来阵阵腐臭,宇文晟不希望自己儿子走都走的不安生,便取消了停棺七日的旧习,早早的发丧了。
林楠从昏睡中醒来时,林落羽的尸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