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宣志眼神黯了黯,他不想多说藏在黑暗处里的那些污糟事情,他只愿自家女儿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微雨,家里的事情都与你无关,柳大人已经向我保证,会保你一命!你即刻离开昭平郡,一辈子不准再回来!”
“不……女儿不走,女儿要为你们报仇,女儿要杀了那个狗官!”δhu5iá
管微雨双手抓住父亲的衣袖,跪在他的面前,哭红的双眼染满了仇恨。
“啪——”
一声脆响,管微雨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脸颊,从小到大她父亲从未动过她一根手指,“您打我?”
管宣志眉眼肃然,他拧着眉头,喝道,“管家走到这一步都是咎由自取!”
“可您是我爹!他们杀得不是别人,是我爹啊!”
管微雨泣不成声,她最爱最爱的人,被杀了,她不应该恨吗?
管宣志的手微微颤抖,他伸出手抚了抚女儿的脑袋,声音颤抖,“以后爹不能再保护你了,你一定要保护自己,对于爹来说什么都不如你珍贵。”
“爹——”
“女儿不需要保护,女儿只要您活着,可是女儿救不了您,女儿无用。”
管宣志叹了口气,“一切都是命,只是苦了你,若你生在别的家庭,或许就不会遭受这一切了。”
管微雨拉着自己爹爹的手臂,直到差人将她拉扯开,她看着一向彬彬有礼的父亲被人像捆扎牲口一样捆住了他的双手与双脚。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跟在那些人的身后,一声一声的喊着父亲。
走出了一道长廊,她见到了自己一向和蔼的爷爷,曾经梳理整齐的雪白胡须,此时像一蓬杂乱的野草,布满在憔悴无神的脸上。
那双每次看她都带慈爱的眼睛,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复又转移了视线,仿似压根没有看到她一般。
接着她看到了自己的大伯与二伯,大伯极爱肃整,穿的袍子向来压得无一丝褶皱,此时身上的衣裳皱巴巴,像是块破旧的抹布,看起来潦倒
狼狈。
他看了看自己,那双眸子里却似有恨,管微雨微微怔了怔,不明白为何恨自己?
她来不及思考,面上就被吐了一口唾沫,管微雨忘记擦脸,只是僵硬的扭头,看到了自己的二伯,最宠爱她的二伯,最爱逗她的笑的二伯,此时咬牙切齿,像是看到了仇人一样,怒视着她。
“二伯……”
管微雨的声音噎在了嗓子边,如蚊蝇一般低小。
“灾星!要不是为了保你一个人,我们也不会被你爹亲给卖了!你就是个灾星!累及全家人的灾星!”
“不要脸的小蹄子,你怎么不早死了才好!”
“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到我们管家祸害我们?”
差人压住她的二伯,缓缓路过她身边,然而那些恶毒的诅咒尽数飘到了她的耳边,让她手脚冰凉。
管微雨怔怔的跟着众人来到行刑的地方,雪亮的刀刃高高举起。
她的眼睛里只余下父亲的笑,还有那句,“不要看。”
“行刑——”
一个冷峻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落下,那一柄柄的巨刀落下——
管微雨的眼睛被一片黑色笼罩,她落进熟悉的怀抱,是阿大。
十天前,她还想着要怎么拒绝父亲安排的夫婿,让这个榆木疙瘩对自己表明心迹。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被全家人宠爱,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看書喇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睡过去的,只是醒来的时候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柳钰那个狗官,为家人报仇!
她被安排一个农家小院,阿大从外面拎着一只野鸡,面上依旧没有任何木木的,仿似什么事情都入不了他的心。
管微雨捏紧了自己的手指,在阿大将一碗炖煮的鲜香的鸡汤放在自己面前时,她一把挥开,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