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下属看了看陶士奇,又看了看林落羽,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愣在了当场。
陶士奇也好奇这人究竟想做什么,黑着脸挥手,“取笔墨纸砚。”
书案之上摆好了笔墨纸砚,林落羽站起身,抬着自己并不那么健康的腿,缓缓走到了书案前。
修长漂亮的手捏住毛笔,在宣纸上勾出小字。kΑn伍ξà
陶士奇好奇的往上凑了凑,发现不是别的,正是宇文晟的花押。
花押乃是公文契约之上的一种草书署名,是在公文、契约等文件上留下的证明自己身份的签名或者特殊的符号。
花押的样式繁多,形式多变,不需要写的工整,甚至可以写的不像一个字,追求的是不可复制,不易模仿,具有高度的辨识度。
是以,每一个人的花押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为得就是防止别人的模仿。
宇文晟的书法造诣不俗,字迹奔腾如龙,飞扬洒脱又不拘一格,是以他的花押有一定的难度。
陶士奇一度认为这个花押不可为人仿冒,这也是他能定宇文晟罪责的唯一法子,可这花押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跳到了另一张纸上。
他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实不知该用什么表情。
可让他更震惊的还在后头,只见那修长的手指几动,又一花押跃然之上。
这不是别人,正是整理卷宗的主簿所留,陶士奇顾不上合住自己的嘴巴,因为下一瞬他自己的花押便也跟着出来了。
“这……”
林落羽收了笔,淡淡看向陶士奇,“这世上的能人异士颇多,本世子只是提醒一下尚书大人,不要被虚假的事物迷了眼睛。”
“这……”
陶士奇不敢想象,花押一向被当做证明身份的主要证据,可这都能被人随意仿冒,那这么多的公文、契约当要何以取信?
“父亲旧伤未愈,身子大不如从前,尚书大人这点证据不足以定家父之罪,还望大人早日放家父归家,否则……”
林落羽声音顿了顿,又淡淡开口道,“本世子只能去大理寺递上一纸状子了。”
大理寺卿虽然品级不如他的尚书高,却是专门为了审理他们这些
官员而设立的机构。
确有接状纸的权利。
可问题出在这背后的一切都是皇帝陛下在操控,若陛下真的想让宇文晟死,他又能做什么?
陶士奇送走了林落羽整个人瘫在桌前,冷汗不受控制的往下坠落,几乎要将他淹没。
这边林落羽出了尚书府,眉头紧蹙成团。
路清有些疑惑,“怎么了?那尚书不被你唬住了吗?他的证据都不算证据啊。”
“那花押确实是宇文晟的笔迹,城池建造图也出于他手。”
路清惊悚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将军不可能跟那个林青志私通!”
“将军驻扎在边城,防得就是樊国和西林,若是将军真有心,直接把城池拱手让出去多好,还送什么城池建造图啊。”
路清连连反驳,“您不是都能仿冒出那花押?为什么不能是别人仿冒的呢?”
“因为味道,因为墨色。”
路清要哭了,他自从跟着小主子以后,时常发现自己的智商不够用,“墨色怎么了?味道又怎么了?不都是同样的白纸黑字吗……”kánδんu5ζá
林落羽摇了摇头,“不是。”
“文人用墨多有讲究,名墨数不胜数,最出名的乃是李廷圭墨,其墨每松烟一斤,用珍珠三两、玉屑一两、龙脑一两和以生漆捣十万杵,故坚硬如石,可这墨做起来麻烦,用料亦奢。”
路清点了点头,“那您的意思是我们将军用的就是这种墨?”
“不是。”
路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