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了大理少卿,负责审理中央百官的犯罪,办的每一件案子都必须要得罪人,哪怕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你不知道他的背后是哪个王爷的小舅子,或是那位贵人的弟弟。
总之关系错综复杂,让他疲于应对,办完了差事还要被人穿小鞋,不是功劳被上头的大人抢了,就是刻意被人刁难。
就连这次的案子,也是他们寺卿大人怕担责任而故意推给他,让他全权审理,出了问题就都是他的问题,办得漂亮了就是寺卿的功劳。
他叹了一口气,压下苦笑,对着柳钰说道,“我已经命人将假贡品送去了太医院,由监院大人亲自检验瓶子上的毒素。”
柳钰点头,“那结果可送来了?”
孟赟点头,把卷宗交给了柳钰,“这卷宗我昨夜已经翻看过,有初审的证词,假贡品的毒乃是出自古南诏的一种有毒花卉。”
柳钰对古南诏这仨字有着天然的敏感,“古南诏,白莲教的发源地。”看書溂
孟赟苦笑一声,“若真是跟这有关,这个案子恐怕就更大了,柳兄要做好准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柳钰一边翻看这卷宗,一边开口说道。
他看完了卷宗,顺手就把卷宗递给了横一刀,王生一也凑了上去,两人一通研究,最后一致认为最可疑的地方在第一次走错路滞留三日处。
且不说今日夏安的并没有出现过强降雨的天气。就说使臣入城,迎接之人必然要先拍探子探路,几乎不可能出现卷宗之上滑坡堵路之事。
柳钰拧了拧眉毛,当下将卷宗扔给了孟赟,“我带人去勘察,你继续调查这毒花的来处,这花还有花汁必然是鲜活的,说不定有人在种植此花,你多多留意。”
他说完,带着横一刀等人大摇大摆的出了屋子。
孟赟苦笑一声,瞅着这人啊,明明是是个五品的小官,硬是被他干出了一品大员的气势。
罢罢罢!他都不怕,自己又怕什么?
“来人,去刑部!”
孟赟整理了官袍,大踏步走了出去。
柳钰扬鞭策策马,来
到了颍河与宝山相接之处,樊国使臣队伍便是在这里被土石挡住了去路,不得行进,从而耽搁了三日。
泥石已经被清理,路面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并无任何奇特之处,只是在宝山脚下还有搭建帐篷以及车马的印记,想来那些人选了这处安营扎寨。
柳钰拧着眉,想从这里找一些可疑的地方,王生一则拽住路过的老伯,热络的跟人家攀谈,牙龇得恨不能给人当儿子。
老伯被他用几个野果子留住,坐在大石头之上好一阵攀谈。
横一刀足尖轻点,整个人就站在了树枝之上,举目远望。
他们三人每次出来办案便是这样,分工不同,各自忙各自的,除了一同出一同回,三人像谁也不认识谁。
柳钰在土地之上来回踱步,眸子如鹰隼一般不放过每一处细节,就连一个大石头上的红指印都不放过,命人把石头搬起来,运回夏安。
樊国送来的贡品珊瑚红釉瓷器,乃是一种低温铁红釉,烧成后色泽均匀光润,上用描金绘出图案,繁复艳丽。
那人能把这瓶子做的惟妙惟肖,与真品如出一辙。可再高超的技艺也需要原料,金色的涂料,制作这种红瓷的黏土与红釉,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kΑn伍ξà
甚至烧制瓷器的火窑,这些东西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只是事情到现在,调查的方向还未锁定,是出在他们樊国身上,还是出在了他们大夏内部,都有待考量。
横一刀站在树梢往山上望了望,突然转身对着柳钰说道,“我去山里看看。”
柳钰点了点头,扩大了自己的搜索范围,他在横一刀刚才站立的树下看到一枚小小的毛笔,笔尖有干涸的金粉。
他用白绢将笔裹了,收了起来。
那边横一刀转身回来,言说在上面有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