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一从自家嫂嫂的语气里感受到了浓浓的酸气。
他顾不得跟嫂嫂说别的,而是一把拽住自家哥哥的臂膀,“哥,你先别激动啊。”看書喇
王恒之此时稍稍恢复了点理智,狐疑的看向王生一,“你从哪里听说有人要对林落羽图谋不轨?”
王生一便把今天下午在乐客来看到的那一幕说与哥哥听了。王恒之嘬着牙花子,林落羽何许人也,若是真的被刁民冒犯了,他这郡守还干个屁。
娘的,那宇文大将军也真是,天大的情报都给他了,他竟不给一点反应,整的自己捧着烫手山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他蹙着眉头,兀自想了许久,最后嘬着牙花子说道,“照你这么说,是个江湖女子?”
王生一连连点头。
他拧眉思索,江湖人的事情就要用江湖人来解决,贵人还住在松山下的行馆中,若他这个时候调来官差护院,等于自己送死。
但是林落羽不能不保护,且不说他其余的身份,就说宝蛋儿先生这一层关系他也不能让人在自己这里出事。
他看了看管家老吴,“你拿着本官的手谕,去衙门里找个人过来。”
老吴连连点头。
不多时,管家老吴带着一个着黑衣的麻脸老头,老头形销骨立,瘦削的可怕,然而一双眼睛闪着湛湛精光,让人不敢小觑。
王恒之见到这个人不但不高兴,反而一脸的愁容,若非不得已,他倒是宁愿这人躺在衙门吃干饭,最好吃到寿终正寝。
这人曾经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诨名——横一刀,听名字就知道这人很横,刀很强。后因与天下第一名捕——陈雁的赌约,找上门自首,犯的没有什么大案子,无非今儿打了这个明儿打了那个。
被他打的诸人没有一个上衙门告状的,无苦主他也就只判这人监禁两年。
刑满释放之日这人却赖在牢里不走了,不过幸亏没走,牢里有一堆让衙门很头疼的犯人,若老老实实被关着那天下太平,你好我好全都好,若有一两个钻了牛角尖非要逃脱,他
这郡守位子就坐不稳了。
这横一刀不知跟陈雁还有什么别的约定,有两次犯人逃脱都是他给揪回来的,王恒之自认为别的优点没有,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一流的,猜想这应该是那个骄纵的捕头设下的什么局,而这横一刀很有可能是关键的一步。
他便自作主张,以衙门的俸禄留下这人,给他提供最大限度的自由。
当然也有拍马屁的成分,虽然天下第一捕这个官衔不咋地不如他的官衔高,但是这人姓陈,他爹是当朝太师——陈章。
对比王恒之的愁容,横一刀麻脸上的嫌弃成分更多一些,他一屁股坐下,自顾自的端起茶盏,“找我什么事,赶紧说。”
王恒之想了想,对着他拱手,白晃晃的牙齿龇着,“刀爷……”
横一刀的乌黑的嘴抽了抽,横一刀这个诨号就够难听了,又来个刀爷更是难听到爆了。奈何他自幼飘零名字取得太多了,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所幸也就认了横一刀的诨号。
“有屁就放,叽叽歪歪的作甚。”
他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能不能请您帮在下保护一个人?”王恒之觑着他的神色,开口说道。
横一刀仰脖灌了一碗茶,飘着的茶叶糊了一嘴,他“呸”地一声吐回茶盏里,“行啊,三白酒管够。”
王恒之眯成一套线的小眼睛瞅着他家的茶盏,脸上的笑僵硬了几分,“呵呵,这个不成问题,只要刀爷您肯出手……”
横一刀喝完自己茶盏的水,顺手就抄起王恒之的茶盏,一样的仰脖倒,一样的“呸”声吐茶叶。
“爷在你们昭平困了五年了,筋骨都发霉了,刚好活动活动。”
他说完站起身,晃了晃脖子,传来骨头咯吱咯吱的声响,“取爷的刀来,打上他三百个回合。”
王恒之下意识离桌上两个茶盏远了点,他呵呵笑着,“用不着刀,保护人不是让您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