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坟边结庐而居,过的日子更加清苦孤僻,却是心甘情愿。
不过潘淑在建业时、差点被人勒死在寝宫,大帝对她的心又有多诚呢?潘淑愿意给大帝服丧,除了回报他封后的隆恩,或也因为她的心里、仍未完全舍下在建业拥有的一切罢!
又一天过去了,潘淑赶紧在天黑之前、关好所有的门窗,然后躲到纱帐里的睡塌上。小宫女阿珞没再与潘淑同塌,毕竟主仆有别。
潘淑最近觉得白天很漫长,但又害怕天黑,简直左右不是、无所适从!
还好半夜她没再惊醒,一觉醒来,窗绫已然泛白,天已蒙蒙亮了。她便起来打开了房门,太阳还没出来,光线有些黯淡,熟悉的庭院里十分安静。这样朦胧的景色,仿佛天地间只剩她一个人!
「阿珞,阿珞。」潘淑立刻朝一侧的厢房唤了两声。
居然无人回应,庭院里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宛若在此间回荡!潘淑顿时莫名心慌,甚至好似身处荒郊野外,她下意识提高了声音,顫声喊道:「阿珞!」
「哎!」厢房里终于有了一声回应。没一会,只穿着亵衣的小宫女便打开了木门,睡眼惺忪地说道:「殿下,妾睡着了,方才听见。妾穿好衣裳便过来。」
潘淑松了口气,点头「嗯」了一声。其实她也没什么事,只要小宫女应声了便好。
小宫女洗漱之后来到潘淑的房间揖见,接着去灶房准备膳食。两人都吃过了早饭,便在一起做点针线活闲谈。
天色已经大亮,若是晴天、太阳早就升到半空了。无意间,潘淑再次十分失落地说了一句:「陛下或许真的把我们忘了。」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说话声:「拜见陛下!」此间庭院比较小,声音清晰地传到了上房!但潘淑依旧愣了一下,几乎没回过神来。
片刻后,她才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出房门去看。只见门房内的走廊上,一个长壮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挺拔端正、却放松洒脱的姿势,不是秦亮是谁?
潘淑心里顿时既惊又喜!接着又有点莫名酸楚。
秦亮也看到了潘淑,遂加快脚步走来。他没有穿皇帝的服饰,发髻上只戴着一顶小冠,身上穿着褐色绸缎深衣、交领上有夔纹图案,腰间挂着一把普通的三尺剑。
潘淑等了片刻,便迎上去与小宫女一起屈膝道:「见过陛下!请君入内、上座受礼,妾恭贺陛下。」
秦亮摆手笑道:「罢了罢了,卿既非使节,何必太讲究?」
潘淑见秦亮随意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笑容,便幽幽说道:「妾刚还说起,陛下把妾等忘了。」
秦亮收起笑意,微微愕然道:「怎会忘记?只因刚受禅即位,我正忙着让朝廷恢复运行,有点抽不开身。」
潘淑道:「陛下不用亲自来的。」
秦亮走进上房,自己找了席位走过去,转头道:「我今日出宫还有点事,想去军营一趟。从薄室门出来、就在建春门内大街那边,离得近,所以顺道过来看看王后。」
潘淑恍然看了他一眼,心说我还以为、君是为了来接我呢!暗里又不免有
点担心,难道他还要自己继续住在这里?
薄室门一词里的薄室、又叫暴室,乃织造染练的地方,吴国也称作织室。潘淑只是听到这个词,便不禁有些不安。
这时秦亮朝门外看了一下,又沉吟道:「才过几天,府邸中的人便快走完了,忽然回来好生冷清。卿搬到宫城后宫去住罢,宫城很大、到处都是房屋。」
潘淑又是一喜,她稳住心情立刻回应道:「妾愿听从陛下安排。」
秦亮点头道:「那我先乘车去办事,回来再接王后进宫。」
潘淑脱口道:「现在妾就可以与陛下同行。」她说完才觉得好像有点不妥,随即严肃正色地解释道,「陛下也不用再走一趟了。」
果然秦亮先是微微一怔,接着便用随意的口气道:「那卿等去换身衣裳,带上帷帽。」
潘淑马上点头「嗯」了一声,再次屈膝道:「请陛下稍候。」
别看秦亮的目光锐利、偶尔脸上有傲气的神色,其实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