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郭太后的意思,是想秦亮主政;如果秦亮被迫采取保守的策略,郭太后的处境就不太好了。
秦亮走出东堂后,身后还跟着好些官员。王凌不来,他在朝堂上常常是前呼后拥的场面,门外还有许多人、专程向他揖拜告辞。
王广、令狐愚也迎了上来,三人谈论了几句。秦亮表态道:“这等大事,我只是说出自己的建议,最终决断还是要问外祖的意思。”
王广道:“汝外祖应该要与属官谋士商量一次,过两天,我便告诉仲明、大将军府众人的见解。”
秦亮点头回应,接着说道:“令君又有孕了,找郎中把过脉,大概一个月左右。”
王广愣了一下,令君是去年腊月生的阿余、至今才过去半年时间,可能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但王广没有多言,只是说让令君养好身体。
令狐愚则道:“公渊又要做外祖了,恭喜贺喜。”
这时宗正秦朗也走了过来,族兄弟二人遂相互行礼。
王广道:“我们先告辞了。”令狐愚看了一眼东边的太阳,笑道:“天气闷热,那我与公渊一起先走。”
秦亮拱手道:“回头再谈。”
阴历五月、还不是最热的时候,但太阳一出来,气温确实挺高。主要还是因为穿着长袍的缘故,手脚都遮得严严实实,而且夏天的官服是大红色,这颜色吸热。秦亮觉得不科学,倒是秋天常穿的秋白色、可能更适合此时的天气。
一嘴胡子的秦朗有个比较可爱的小名,叫阿蘇。据说魏明帝曹叡在世时,在朝堂上也会叫“阿蘇”。当时秦亮还没出仕,自然没法见到那时的场面。不过秦亮是弟,所以没法叫秦朗的小名。
阿蘇道:“我能回洛阳,多亏了仲明阿。”
秦亮听得出来,族兄还是很想做官的,毕竟在并州那种地方做无权无势的富家翁、不见得日子多好过,族兄也不是嵇康那样的人,基本就是个武夫俗人而已。
“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那么见外。”秦亮随口客气道。
阿蘇接着道:“我回洛阳,也不想宴请宾客,只准备了家宴,邀请吾妹金乡公主、伯遇、仲明几家亲戚,到府上简单吃顿饭,说说家常。仲明今日中午有空闲罢?”
吃顿饭哪能没有时间?无非是想不想去的问题。
秦亮做卫将军之后,并不是每家设宴、自己都要去,相反大多宴席他都不亲自前往。
但秦亮刚才自己说了“自家兄弟”,这会若是连家宴都推脱,那么刚才那句话就显得太假了!
族兄没什么问题,都是秦家的人,现在秦亮对他的作用很大,且两人毫无矛盾。阿蘇的父亲是秦宜禄、母亲是杜夫人,血缘上其实与曹家没什么关系;当时阿酥的生父还活着,生母就被曹操霸占了,曹操只不过是他的养父。
秦亮没有立刻回应,阿蘇又道:“吾妹金乡公主本在丧期,因为没有外人,也答应要来。”
族兄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于是秦亮便痛快地答应道:“我先去尚书省一趟,中午之前去族兄府上。”
两人说罢相互告辞,秦亮与傅嘏、王经一道向东殿门,阿蘇则走皇宫西门。
阿蘇的府邸由魏明帝曹叡下旨修建,因为是先帝赏赐的地方,他被罢官之后、府邸没人敢占。这回他回京,倒也挺方便,径直搬到了原来的宅邸。
秦亮像往常一样、在尚书省看了近两天的奏章文书,便带着随从出宫,绕行到皇宫西边的延年里。
果然长兄秦胜夫妇、金乡公主一家都来了。金乡公主在丧期,确实没见她出来走动,好在今日的家宴上她没有穿丧服。
何骏、卢氏也在场。秦亮以前经常在宴席上遇到何骏,当时洛阳士族子弟宴饮,多半都会邀请这个公主和尚书的儿子;但在亲戚家宴上同席,还真的是第一次。
见礼时,秦亮自然称呼何骏的字。何骏也没有叫他舅舅,而是称“秦将军”。
以前秦亮名不见经传、找不到什么门路时,并未恬着脸与何骏攀亲戚。如今秦亮已是卫将军,何骏不以亲戚称呼、秦亮更懒得相认。
不仅是因为以前王玄姬的事,而且前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