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被人掳走,仲明是不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秦亮轻轻摇头。
这时王飞枭主动开口,把上次谈论过的话、大致对王凌和令狐愚说了一遍。
王凌听罢,顿时打量着秦亮,“仲明并非士族出身,竟能把各家关系、说得如此通透。”
秦亮道:“幸得仆在大将军府、校事府做官时,能看到大量文书和奏章。从庞杂丰富的文书中,总能整理出许多线索。”
王凌点头道:“仲明的推测有理有据。”
令狐愚有些疑惑:“司马氏一定会铤而走险?”
秦亮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若无机会,以司马氏的眼光、或许不会轻举妄动。但如今皇室衰微、大将军的虚弱无能已经暴露在司马氏眼里,司马氏看到了难得的机会,无论如何不愿意就此放弃,必然会分出个胜负。”
令狐愚又问道:“大将军会输?”
秦亮看着令狐愚,坦然道:“大将军若要赢很简单,有皇帝大义名分、有中外军,拿着诏令直接调兵灭掉司马氏即可。但一个自己不想赢的人、该怎么赢?
而且我们毫无办法,在洛阳没兵啥也干不成。正始以来,洛阳中外军便是大将军与司马氏在管,他们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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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中外军,别家想在洛阳做任何事、简直难如登天。”
一时间令狐愚的神色最是难看。因为曹爽一倒霉,最先要放到火上烤的人就是他、完全靠奉承曹爽才当了上刺史。看書溂
令狐愚想了想道:“仲明所言不无道理,但现在只是推测、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或许不用着急?”
秦亮也不争论,反而轻言细语地说了一句:“很多事,机会兴许只有一次。一步错过,后面的一百步、便只是往必败的路上走罢了。”
他稍作停顿,接着道,“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不早作准备、临时就会错过转瞬即逝的时机。”
这里地位最高的王凌仍未表态,还在沉思着什么。
秦亮继续不动声色地说道:“司马氏对待敌人的态度,从平定辽东公孙渊时则可见一斑。当司马氏掌握了胜算之后,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公孙渊送人质祈降。待入城之后,司马氏不仅灭公孙渊全族,甚至不顾军民放下了武器、仍将城内高过车轮的男子全部戮杀,筑为京观。
其狠辣之心,暴露无遗。但那时被杀的是别人,所以诸公并不在意,只怕事情到了自己头上,那便悔之莫及了。
司马氏是否发动兵変、大将军府是否覆灭,这些事暂且不说。但假如事情走到了司马氏独掌大权的地步,那么司马氏必会将王家、令狐家、秦家全部置之死地而后快!既然放下兵器仍要死于屈辱,何不干脆拼了?”
王凌终于开口道:“没有虎符,不容易把屯卫都调集起来,能用的兵力有限。”
令狐愚道:“楚王在兖州,不如我们先拥立楚王为帝,便可名正言顺地调动兵马。”
秦亮看了令狐愚一眼:“大敌未除,先行废立,四方诸侯会以为我们野心太大,不利于争取各地都督刺史的支持;故而起兵的名义,只能是勤王讨逆。我们三家兵马为核心,公开举兵之后,便要尽力争取盟友,至少要让各地都督中立观望,以防陷入被四面围攻的不利境况。”
令狐愚仍在琢磨。
秦亮见状便道:“没有虎符,照样能集结兵马,总有办法。”
王飞枭向王凌拱手表态道:“儿赞同仲明的看法。”
王凌再度沉默,许久之后才看了王飞枭一眼,又望向屋顶长叹道:“司马懿阿,我都七十几的人了,何必苦苦相逼?”
二叔王飞枭也跟着叹息。
王凌沉吟片刻,道:“再等一阵子。仲明起初便说得对,此事暂且不要告诉任何人。”
几个晚辈揖拜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