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前厅,再见你们一面。”
秦仲明依旧送她出门楼。
玄姬回想起来,她与仲明一起走过最多的路,就是这条回廊、而且大多是凌晨黑漆漆的时候。秋意渐深,黎明十分很凉,不过仲明握着她的手倒挺暖和。
去年秋快到中秋时,玄姬相当煎熬、简直是数着时辰在等待,但今年的中秋节、她是没什么期盼了。不过再忍耐一下,这次等来的事情会更好。
离别有时候也不一定很伤感,如果能很快再见面的话。玄姬去过的地方很少,只有青州与洛阳两个地方,她当然没有去过淮南,却不是那边是怎样的风景。
……一大早,前厅庭院里笼罩着些许雾气,不过天气尚好,应该不会下雨。
穿着白青色袍服的莫邪,打扮得就像一个俊俏白净的儿郎,她走到厅堂门口便说:“女郎,他们都在府门口等着了。”
王令君转头应了一声。
薛夫人还在依依不舍地拉着令君说话,“到了六安,多注意饮食,谨防水土不服,记得捎信回来。”
王令君好言道:“阿母不用担心,两三年前我还去过淮南。祖父也在那里,离得不远。”
薛夫人叹了口气道:“六安离吴国很近,每次水贼来袭,便是奔寿春与六安,卿要当心阿。”
王令君好言道:“夫君可不怕吴军,想想之前芍陂之役,吴军来了正好立功。”
令君一直只能与她阿母说话,秦亮便出面向大伙揖拜告辞。他对白氏执礼时,仍是唤了一声“姨婆”。
但他想起之前白氏要把玄姬嫁人,还让何骏从中奔走,心里的怒气便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才忍住没表现出来。此妇还不到四十岁,而且相貌客观地看很不错、不然也不会攀附上王凌,但在秦亮眼里,已是面目可憎。
王玄姬是王凌妾生女,在洛阳坊间的名气、反而比王令君大。秦亮记得在吕巽的宴席上,何骏等一帮人议论过王
玄姬,说什么看到一眼、几天睡不着觉之类的话。想到这些事,秦亮的情绪十分上头。
他如今的心境,确已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心中多了不少狂躁与慾念。但以前只想与王令君玄姬在一起、平淡过一生的那种愿望,或许本来就不现实罢?wǎpkānshμ5ξa
秦亮又不动声色地继续向王广揖拜。王广叮嘱道:“有什么事,仲明多与汝外祖商议。”
“好,仆正当如此。”他点头应道。
他接着向王玄姬执礼时,趁机多看了她一眼。她的头发隐约还有汗腻,估计凌晨时分不方便烧水洗头发,不过脸上居然重新上了淡淡的脂粉。秦亮隐约感觉到了她的心思,又想打扮漂亮一点、又怕被别人看出来。
王玄姬轻声道:“仲明,照顾好令君阿。”
秦亮道:“令君去了淮南之后,还能与姑书信联络。”
王玄姬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此时她已无法再多说什么。
秦亮继续向四叔、叔母等人辞别,便带着令君离开了前厅。
王广等人继续送到城门外,玄姬没有跟来。
郡守并不带中外军,一行人好几十个人,全都是秦亮的人、以及他们的家眷。杨威等人从校事府辞官后,现在无官无职,都带着家眷。
秦亮还没有儿子、而且也不是都督刺史,把王令君带上也没人管。妇人没有资格做人质,在朝堂诸公看来,妻子可以随时重新娶一个。
马钧去六安做都尉的事也很顺利,但他要等一阵才能赴任。只要马钧自己愿意、找领军将军一说,几乎就是走个过场。而且没人注意到这件事,毕竟秦亮与马钧以前没多少来往,说不定还有人猜测、马钧是曹爽府主动调到庐江郡的人。
大伙从南城东侧的开阳门出城,立刻便横渡洛水。
秦亮骑在马背上,不禁再次回望了一眼洛阳城。只见城楼正笼罩在清晨的雾气沉沉中,模样已有些模糊。
回想起来,他曾几次离开洛阳、又几次回到这里。
但这一次,秦亮觉得除了中途短暂停留、他不会再想轻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