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多·贝文的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看着自己的四肢,陷入认知崩坏的漫长沉默中,这种东西其实根本用不到李沧给它解释,作为当事人它明显更有发言权,那张偌大的可使小儿止啼妇女夜奔的狰狞巨脸上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写满了孱弱和无助,嘴里喷吐的触须都蔫了,嗫嚅着嘴唇颤颤巍巍的挤出一个问句:“还,还能拼回去吗”
看上去甚至无端显出几分可怜。
咳
不过严格来讲,这种技术含量爆表同样也超出了李沧理解范围的术后咨询它真的就不适合有一个准确的生物学定义,李沧也无能为力。
马尔多·贝文对残肢的掌控力现阶段还仅仅停留在头颅上,以他的生命层级,估摸着很快其他残肢就能够各自装备完各自的脑袋屁股等零部件了,这个过程已经在读条中,当红眼巨人头颅看到那些本应属于自己的肢体的状态,表现出的是一种急迫、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慌——
“不!”
“不!阻止它们!阻止它们!”
“我听你的!我全都听你的!不要让它们形成自己的意志!杀了它!要么杀了我!”
“……”
炼狱是个好地方,但对除马尔多·贝文口中72柱神之外的生灵死灵则未必然,若非如此,红眼巨人也不会将共同堕入炼狱作为最后的手段,抛开事实不谈,仅仅只是——我们不妨大胆的头脑风暴一番,倘若72柱神发现这种神奇的现象会是何种反应?
李沧莫名其妙:“这玩意是不是被咱把脑子打坏了,他搁那怕啥呢?”
厉蕾丝手一摊,没好气儿道:“老娘怎么知道”
这显然不是马尔多·贝文所希冀的回答,它甚至都没有再浪费时间继续哀求,而是直接开始诵读此前的咒文,宏大的诵读声伴随着气急败坏的骂腔二重唱:“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让这个世界为我陪葬!72柱神的真名将化作吞噬这个世界的獠牙!我在炼狱等你!我在炼狱等着你们!”
锵!
一刀一榔头,马尔多·贝文的上巴下巴当场以嘴为界限整齐分离,隐藏在一簇簇触须中的鲜红的小舌头尴尬至极的无声颤抖。
这货狠倒是个狠茬子,就是美梦做的有点过于理想主义了,有了刚刚的教训李沧怎么可能让它梅开二度。
“没用的,没用的!”或许是魔心割裂真的对马尔多·贝文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他眼睛理智涣散,精神开始错乱,胡言乱语的不断重复:“这是真正的魔法,魔鬼之言,魔鬼之咒,一旦开启就永远无法停止,没用的,哈哈,没用的”
马尔多·贝文说得没错,即使上巴下巴分离这种严重阻碍发声的硬伤依然没能阻止魔咒继续,一缕缕青黑色的符文不断从它两瓣儿头颅间凭空生成,升入半空并镶嵌在并不存在的虚空之幕上,发出犹如洪吕大钟般的铿锵鸣音,甚至于每一个诡异符文的边缘都仿佛真的与什么东西牢牢嵌合在一起似的,绽放出完全可以用“神圣”来形容的金色辉光,每点亮一个符文,从不可知地带传出的鸣唱就愈发响亮。
“祈愿:给老娘中断唔”
厉蕾丝还没叭叭完就被李沧把嘴捂上了:“败家娘们你现在怎么跟老王似的没个靠谱的时候?”
开什么玩笑,这种东西也是敢祈愿的?
“那咋办?咱娘俩以后是不是就得搁啥啥炼狱里头红尘作伴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阴间繁华了?”
很快,嵌在一堆尸块和俩人头顶的符文就达到了两百余枚,愈发急促隆重的鸣唱预示着施法即将完成,李沧以为自己拉外援搞血条切割人格独立已经够操性的了,属实没想到这位主儿更是个釜底抽薪薪不尽火不灭的败类
他手头儿哪儿还有对症的药?
欸?
球的麻袋
手头没有不代表手腕子上没有啊!
李沧一咬牙,抡起大魔杖对着自己的左手腕子就是狠狠一棒槌。
咯嘣
令人牙齿发酸爆裂声中,李沧的半条胳膊都被他自己那狂暴的力量和巨化的大魔杖直接爆成齑粉,三相之力犹如烘烤大地的烈日骄阳一般浩荡数公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