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嗵”“嗵”的炮声响起,然后那炮弹便在六十七军的战壕中炸响,泥水飞溅,已经看不清那个战壕中东北军官兵的情况了。
虽然这炮弹也只是日军的迫击炮打出来的,可六十七军官兵所藏身的位置,还是让县城里的官兵们感到了担心。
正常来讲战壕当然可以防炮,人躲在战壕里将身体紧贴在壕沟壁上,可以最大限度的防止弹片伤人。
可是奈何那壕沟中有水,挖战壕的时候那水都及腰了,人又如何缩到那战壕的底部?这时候人蹲下去,那就是在水里扎猛子,又能憋多一会儿气呢!
“咱们怎么还不开炮?”小簸箕低声问道。
“不知道,等着吧!”和小簸箕趴在一起的王老帽说道。
商震他们已经出城了,同样趴在净是雨水的散兵坑中。
没有人知道眼前的这支日军是如何迫近松江县城西郊的。
想来六十七军的防御阵地终究是太宽了,六十七军如同篱笆,日军便如那山野中的野兽,终有那篱笆墙扎得不够紧密的地方。
可偏偏此时松江县城里的东北军官兵也只有一个营罢了,而商震他们还得到了一个更重要的消息,军长吴克用带着军部人员也进入到松江县城了。
按理说,作为一名军长是不可以把军部放在离前线很近的地方的。
可是正如雷亮所转述的那样,作为一军之长的吴克用要打个样子出来让其他军队看到,那么高级指挥官临近前线也就可以理解了。
为了保障军长吴克用的安全,师长常恩带着师部的人都下来了,商震他们这些小兵又差啥?
而他们这些从县城里出来增援的人,就全都躲在被日军炮击的战壕的后面第二道防线,那也就是些为数不多的散兵坑。
“今早上咱们在县城里的时候不是看到还有很多兵力吗?怎么现在就剩这点儿人了?”小簸箕不解地问。
“这就像老百姓居家过日子,就是再有钱,也有手头紧的时候。”王老帽把这个道理解释的很通俗。
“这回仗不好打!”小簸箕看着前方,那里又有一颗炸弹爆炸,只见前方暴起一片水雾,也不知道战壕里的士兵伤亡如何?
想到了仗不好打,小簸箕就扭头去看商震。
而此时离他不远的商震正手持望远镜观察着,小簸箕自然也看不出商震的表情。
商震的目光在前方的战壕中划过,他刚刚看到在那颗迫击炮弹的爆炸之下,有一名士兵正试图从战壕之中爬出来。
只是那名士兵在水波之中也只是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商震看到那战壕已经有了隐隐的血色。
作为一名老兵商震已经学会了硬起心肠,如果仇恨能够杀敌的话,那么日本侵略者早就失败了,战斗需要血性,也需要理智。
商震把望远镜再次向远方看去。
在迫击炮的掩护下,日军步兵已经开始发动进攻了。
由于离的远,日军散乱的身影便如虫子一般在开阔地上向他们这里蠕动着。
商震估计那些日军有一百多名,他知道别看自己在望远镜里看到日军是成片的,而实际上日军散兵的间距拉开的还是比较大的。
这回又该怎么打,怎么能够让自己这些人在阵地战中存活下来?这是商震一直在思索的问题。
日军的火力并不强,掩护火力也只是几门迫击炮,日军的人数并不多。
如果能够打退这拨日军的进攻,相信其余日军也只能退却。
想到这里,商震的脑海中忽然就冒出了一句成语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于是他向左边扭头看了一眼,在他几十米远的地方,那是雷亮带着自己警卫连的人。
“咱们的人听我命令!”商震突然高喊道。
他现在是在下命令,那喊声自然很大,周围所有的人便都看向他。
商震并不知道,就在他身后几十米远的地方,同样趴在泥水之中的108师长常恩也正有些吃惊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