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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怎么有欢呼声?”
“好像是监国太子抵津了!”
······
腊月初一日,太子自定州抵达天津,皇帝披着那件褐色袍见太子,完成了自己当初的诺言。
“儿臣请圣人赐下此袍珍藏!”
李世民笑着应允。
父子俩相别几个月,这会再见,居然感情大好,之前的许多隔阂别扭似乎也都消去许多。
当夜行在御宴。
众功臣百官赐宴。
天津城物资丰富,御宴也十分丰盛。
随太子赶来的知中书省事魏征也没有规谏天子奢华,谁会在天子亲征辽东大胜的情况下坏气氛呢?
相比起此等大捷,收复失陷二百余年的辽东城等,这算什么。
更何况,做为河北地主,崔卢郑李几家谁小气?尤其是天子再次扬威之时,各家都在比拼财力,他们向行在捐献了无数物资,一个赛一个的在向天子展示忠诚。
这些千百年的豪门士族,此时在天子面前却无比的温驯,温驯的跟猫一样,不断的在天子脚下磨蹭着,甚至翻个身露出肚皮来。
几家现在没有半点对抗天子的想法和胆量,他们只想着如何能够让自己也进入大唐的决策中枢。
五姓七家,连大唐政事堂都没有一席之位,如何敢称门阀?
虽然他们这些年通过联姻等,也支持了几位宰相,但那如何比的上自己家的人坐上相位?
为了一个相位,他们不惜一切。
只可惜他们的这些想法,早被李世民看透了。
那位了不得的君王,故意在钓五姓七家的鱼,既用又压,就是不让他们如意。
不过秦琅也知道,李家天子打压关东士族,其实也压不了几年的,历史上,高宗武则天时代,完成了关陇门阀最后的一记绝杀,将他们彻底打入尘埃,也一度把五姓七家彻底的踩进泥底。
但是,要不了多久,五姓七家最终凭借着科举制度,完成了逆袭,从唐初五姓七家无一入中枢为相,到后来宰相半数皆是五姓子,从五大士族到后来的八大门阀,几乎垄断宰相之位,士族门阀政治,也在中晚唐时走到了巅峰。
这是制度的使然。
天下承平,必然慢慢就是文官士大夫的天下。
而唐朝的科举制度,造就的正是那些千百年的名门士族的进一步强大,只有到了宋明时代的科举制度,才使的旧士族难以为继,而是形成了全新的士大夫阶层,不再以家族门阀为特点。
宴会上,一众军功新贵们和山东关陇士族等泾渭分明的坐立两边,可大家谈论的却都是辽东的土地。
贞观新制不抑兼并,贵族名门都热爱土地,喜欢兼并。
只是这些年中原的土地兼并成本越来越高,高昂的土地流转契税、地租等都在限制着他们的兼并扩张,可如今辽东出现了这么大一块蛋糕,谁还能按捺的住?
贵族门阀们有权有势也不缺钱,但是没有谁会喜欢把钱存进银行,或是扔在地窖里发霉,他们更喜欢把工商赚来的钱变成土地,只有土地才让他们觉得最踏实。
哪怕土地持有的成本越来越高,契税、地税、义仓粮、摊丁入亩等,都无法打消他们的这种激情。
不论是新贵还是旧阀,又或是士族高门,哪家不是地主呢?
哪怕如今年年太平丰收,田地里的粮食并不值钱,但所有人看中的都不是土地上表面的那点产出了,他们看中的是土地的根本。地里产出的粮食,只能算是附加的一点可有可无的收益罢了。
土地就跟人一样重要。
如今贵族名门们除了喜欢抢地,就是买人。到处买奴隶,买奴隶比雇佣工人短期成本高,但远期收益高,家家都买人。
那些大贵族谁家不是成千上万的奴隶?
虽然朝廷对于奴隶买卖跟田地一样并不完全限制,只是通过一些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