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十三县学识广博,素为献文帝所赏。对于鲜卑所崇尧舜旧事,自然如数家珍。
但是他这段知识点的强行植入似乎有些不太必要。
成年人或许还能对此礼貌地保持微笑,可是任神通那四个幼子就不在乎这么多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
“那些鸟儿讨厌死了!”
“我们只想快点过谷。”
“就是,就是!”
四子方才被群鸟食鼠的场面吓得不轻,要不是被父亲死死护在身下,被袍袖掩住口鼻,他们早就叫出声来了。
鸟群散去后,四个小家伙似乎还有些后怕,懵懵地只知道跟在老爸身后,没有半句言语。
这时候大抵是缓过劲儿了,见元十三县屁话一堆,直接开怼。
元十三县当然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倒是杨大眼似乎想起了什么,接道,“元将军的意思是,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不惊动守军的情况下过谷?”
元十三县立即点头应和。
任神通以及四子是第一次过鼠雀谷。但是元十三县,元纯陀以还有大眼将军身为北朝重臣不知在平城到洛阳之间往返过多少次,对这里自然熟悉。
以往每次过谷,都要先请纥单氏举行仪式,鼓角横吹,举火大祭,然后再雇佣纥单仪仗开道一路吹打。
他们以前都以为这些穷讲究是在小题大做,只有亲走了这么一遭,才知缘由。
鼠雀谷有鸟兽常年霸占,没有火光号角开路,根本不可能走通。
“那我们一直走水路好了。”,任神通建议道。
“不可!”,暅之皱眉反对,“在这样的谷道里,水中凶险远胜岸上。不但有蛇,深处更有蟒蚺。据师傅说,还有一种极其凶猛的异兽,似鱼似蟒,通体乌黑,一旦感觉到有威胁临近,就会释放出强大电流,杀伤力比我之前做的雷切盾还要强上数十倍。若是真撞上了这些东西,那便是十死无生。”
“那如何是好?”,元纯陀不无担心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还是先走陆路,毕竟环境容易掌控一些。峡谷深处必然有许多干鸟粪,如果真的遇到兽群,大不了我们点燃整个山谷。虽然会惊动两关守军,但是这大半夜的,他们也未必真派的出大队兵马入谷查看。”
四个小毛孩子显然是又被大人们严肃的表情吓住了,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做声。
山崖遮蔽了大多数的光线,谷底极为昏暗,众人怕惊动了关中守军,不敢举火,只能摸索前行。
一行人就这样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走出了约莫四五里路,身后的号角渐远,前方的号角声隐约可闻,两关所间,已近半途,可是山谷依然是死寂,莫说鼠聚鸟群,就连野兔山鸡也没见一只。
“有些不太对劲啊。”,杨大眼大眼圆睁,四下打量。
“是啊,就算是晚上,也不太可能一个活物都见不到。”,任神通附和。
“那是什么?”,元十三县指着河边问道。
借着河水的反光,依稀能看到岸边似有异物,但根本辨不出轮廓。
“举火吧,这里应该安全了。”,庆云知道暅之一定有办法。
暅之自然有办法。
火光燃起,视野豁然开朗。
“咦”,地面上厚厚的一层鸟粪,将素有洁癖的元纯陀窘到无处落脚,急忙踮起了脚尖,将身子斜倚在庆云身上。
庆云的目光凝定在远处,方才元十三县所指的方向。
火炬的光芒并不及远,但勉强能看清个大概。河边似乎瘫倒着一只乌头鹳的尸体,不知道是因为被同伴误伤还是在饮水的时候被水中的生物所袭击。
“这里也有!”,杨大眼叫道。
“还有这里。”,任神通似乎也有了新发现。
“爸爸,你看那里!”,“看那里!”,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