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双方议定,田祭酒与盖坤又闲聊了些门中往事,便告辞去了。
众人正要相送,迎面却又来了客人……
今天这到底是吹的什么风?
祖暅之看到来人,急忙向元法僧身后去躲。
可是郁闷那火爆的脾气岂是容易躲的?
郁闷也不避嫌,硬生生从人堆里挤了进去。
她身材高挑,比没长开的庆云,足足高了半个头去。
二人插身而过时,庆云只觉得下巴被什么东西撩了一下,立刻囧得全身僵硬,不敢动弹。
元法僧见来着不善,虽然明明知道祖暅之就在自己身后,他却忽然跨出一步,侧身让开。
郁闷一双美目就这样凄凄然往着暅之,眼眶里薄薄噙着的也不知是泪水,还是眸中秋波泛光。
暅之也从来没见过她这副神态,终于还是忍不住关切道,
“郁闷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郁闷微微咬了咬唇,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般仰头反问道,
“我要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
这句话完全是下意识间自暅之的口中溜出来的,他自己说完以后便觉得有些不妥,
难道我内心中竟也是不想让她走的吗?
郁闷凄然一笑,
“祖郎如此说,我很开心。
有些事情应该说与你们知道,尽管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再做朋友了,但我却不愿意一直瞒着祖郎。
我是柔然人,郁闷并非我的本名。
我乃郁久闾氏王族,族名门心。
家兄便是兰若蜚驮堂首座郁久闾婆罗门。
我们都是已故的柔然仁王郁久闾予成的后人。
家兄是真正的王孙,而我论起来也算是个公主。”
郁久闾门心假装揉了揉眼睛,刻意不让泪水自眼眶里涌出来,强作无事继续说道,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家兄潜入北魏,本就是为了和太子取得联络。
太子想借助柔然的力量早日上位,废黜汉化令,复鲜卑旧俗。
而家兄也想趁机邀功。
若太子成事,便可借助北魏力量夺回被大欢喜王窃取的汗位。
家兄担负了太多东西,难免有时会做错事。
他心心念想要复辟,还要将我许配给源思礼的长子源规。
那天我和哥哥为此事起了争执,于是就逃去太室散心,恰巧遇到祖郎。
其实,其实我的确是比较喜欢中原世家子弟的儒雅气质,尤其是祖郎……
哎,总之我虽然是想带着祖郎回去气气哥哥,但是那也是情之所至,并非逢场作戏。
话已经说开,你们,你们要想笑话我就尽管笑话吧。”
眼看他的泪珠儿就要淌下来了,殷色可悄悄地将一块锦帕塞进了暅之手里。
好在暅之一向不太在线的情商,这时候好像已经把欠费都补齐了。
他忙走上两步,柔声说道,
“外边风大,都被风沙迷了眼。
来,先擦擦。
其实婆罗门大师一直对我们还算客气,只有昨日事发的时候起了些冲突。
他养的那只七色巨蜥被我弄死了,说来还是我们欠他多些。
再说,只要你不参合到那些龌龊的派系斗争里,我们总还能做朋友的。
不要太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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