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
庆云将头裹在了被子里,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做作的鼾声。
暅之叹了口气,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三枚铜钱,随手洒在床上。
少阴,暅之默念一声,记在心头。
庆云若是这个时候能探出头来望一望,一定会惊坐起来。
一向不相信命数的暅之,竟然在打卦!
暅之不信卜算,并不代表他不会。
他的师傅对于命理的推演当世不作第二人想。
暅之反复推敲着眼下的局势,越盘算越是迷茫,越迷茫越感觉无助,越感觉无助便越希望找一种寄托,
而卜卦,就是眼下最好的寄托。
反复抛落铜钱,排好卦格,暅之曲指盘算:
水山蹇,利西南,不利东北。
西南?盘盘国,毗骞国,难道是说那两个大和尚?
都是些与局中不相干的人。
哎,早知道卜卦是作不得数的。
不利东北,难道他们还能与河朔,关外,三韩的势力起什么冲突?
说到河朔,三弟不知道此时在做什么。
河朔独赢的他,应该已经抓到尔朱新兴的把柄了吧?
忽然间,暅之想起尔朱新兴的无故失踪,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阴霾,但愿三弟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蹇卦不吉,前途可能陷入困境,退一步方有生路,进则大凶。
卦相的第四爻是太阴动爻,有变卦。
蹇卦四爻动,化泽山咸。
咸卦,咸卦,娶女则吉,难道说的是……
暅之忽然想到了那个人,忽然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态失了兴趣,
魂飞冥冥,思涌天际,不知不觉,渐入了梦乡。
自暅之认识庆云以来,输在起床这件事上,今儿还是头一遭。
正当暅之懵懂地撑开睡眼时,却发现早有一对圆睁的环眼几乎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吓得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消,将上身向后缩了数寸,喝问道,
“你做什么!”
庆云鄙夷地白了他一眼,
“我还想知道你要做什么呢!”
(暅之你要注意自己读书人的形象!就不描写你的窘态了!)
他急忙甩开左臂,收回双腿,翻身坐起,假装正了正自己的发髻,其实是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心跳,想让自己迅速的镇定下来。
“呃,那个,昨晚一直在做梦。
师傅传了我一套缠丝擒拿手……”
“确定不是一套金刚降魔杵?”
“哦,哎,五弟。那个,我新做的那支洁齿神器刷毛的转动方向又多了一个,用起来更省事了,正好你三哥这两天不在,你,你就先拿去用吧。”
“不了,我可无福消受。
你呀,还是送给她吧。”
庆云伸手点了一点暅之身后。
暅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见一副笑得开了花的俏脸,想起自己刚才的窘态,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实交代,是不是梦到人家啦?”
“不,不是。呃,不完全是你想象的那样……”
庆云发誓,他自从认识暅之以来,绝对没有见到过他如今天这般失态,
不但表情管理彻底崩盘,连言语动作都仿佛退化到了童年。
作为兄弟,他还是非常义气地帮暅之解了围,翻出暅之新造的神器,便拉郁闷出门验宝,留给暅之一个独立空间,让他有机会好好平复一下。
等到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