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娜和15号平时都是很有心眼儿的人,肯定能想到防着一手,如今她们是当局者迷、关心则乱,而另一个很有心眼儿的22号则在外面负责看门,还好江禅机吸取了凯瑟琳的教训,否则可能会很棘手。
从拓真之前的态度来看,他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败露,如果不凭借着手里唯一一张底牌来谈判,他即使活下来,下半辈子也要身陷囹圄,恐怕连上个厕所也要请示汇报,若是被那些高官巨贾知道他还活着,落到他们手里,那更是生不如死,他只有用那些人的信息资料来当筹码。
现在,他最后的底牌也被毁了,从刚才的冷静自若一下子进入他平时的歇斯底里状态,不顾实力的巨大差距,不顾身体的疼痛,一次次想反扑过来夺取江禅机手里的药物,但终究是徒劳的尝试。
于娜和15号一方面庆幸度过了危机,另一方面看着这样的拓真,不禁为他感到悲哀,好歹也是一个有野心的枭雄,却连最后的体面也保不住了。
“够了!”于娜说道,“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难看么?难道不能替咱们都省省事,交出你的笔记和邮箱?”
拓真咆哮道:“你懂什么?你不就是走了狗屎运觉醒了能力?否则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乡下旮旯里窝着,找了个老实男人结婚,生了个和你一样没出息的孩子!凭什么?我比你们付出了千倍百倍的辛苦,无数个夜里当你们都在看小说刷剧上网的时候,我在灯下埋头苦读,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出人头地!让所有曾经看不起我的人全都跪在我的脚下!现在我好不容易接近了这个目标,你们却又跳出来阻止我!凭什么?你们不就是仗着老天赐给你们的狗屎运?”
他多年来积存心底的不甘与怨恨,包括他潜意识里对妹妹的嫉妒,这么多年早已由种子萌发成参天大树,正是这些东西激励着他已经疲惫不堪的身躯,令他好几次在明明已经可以带着积累的财富急流勇退的时候选择了继续前进,终于走到了不能回头的那一步。
于娜也许心存愧疚而无言,但江禅机听不下去了,他反驳道:“运气?你把这些都归结于运气?好吧,也许确实有运气的因素,但每个人的一生之中都会有几次走运的时候,光是走运觉醒了能力,你以为就万事大吉了?”
“难道你对她们的努力视而不见?”他指着15号和c8,“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她们为了达到今天的高度,所付出的心酸并不比你差,她们根本就没有正常的童年!你以为万般皆下品、只有读书高?你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而把身体累坏了,她们却要为了你的野心而拿命去拼!事到如今你还来抱怨?你有什么资格抱怨?”
他鄙夷拓真这副怨妇般的嘴脸,说得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再说于……她,”他指了指于娜,“你说如果她没有觉醒能力,就只能在乡下找个老实男人结婚,先不说找个老实男人结婚这件事有没有那么不堪,难道你真以为,她觉不觉醒能力有很大的区别?”
“她觉醒了能力,然后离家出走周游世界,但我敢断言,即使她没觉醒能力,她一样会这么做,因为她在旅程之中都是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在游历,像个普通的穷游族,只是在极少数情况下才用能力防身,而她的能力只能用来对付人类,把她的能力换成防狼喷雾剂又有什么不同?”
“至于后来,她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事业,但她能在事业上取得成功是靠她的能力?恕我直言,即使她没有觉醒能力,一样可以开一间很成功的酒吧,因为她的成功是来源于她的性格,来源于她的人缘,你以为开酒吧就很容易了?每天倒闭关门的酒吧不知道有多少,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随随便便成功的道理!”
说白了,拓真觉得自己太委屈了,而别人就像是天上掉馅饼就能成功,这不是扯淡么?为工作而把身体累垮的人也不止他一个,更何况他还是为了一己私欲和野心。
拓真被江禅机抢白得哑口无言,其实江禅机也不是想跟这人斗嘴,主要是在等他体内的少年人格觉醒顶替掉拓真的人格,闲着也是闲着。
这时,拓真不甘心地还想再说什么,突然感觉到阵阵头痛,这种感觉他很熟悉,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正努力想出来顶替掉自己。
他怨毒地瞪了一眼于娜,这一眼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于娜甚至觉得他似乎察觉到时日无多,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可能是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想说一句对不起,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他的眼神空白了一下,接着就被少年拓真接管了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