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一白全身没有经过大幅度改造的只有她的脸和头,只是往嘴里塞了两根毒牙以及相应的毒囊而已,所以她的脸部依然保持着正常的样子,没有像她的身体一样经历恐怖的溃烂。
即使她不说,江禅机也不愿再看她的身体了,简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喂,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姜婵姬。”他不怕她去阎王爷那里告状,反正是个假名字,阎王爷的生死簿里没这个名字,大概。
“姜婵姬……”她有气无力地呢喃道,声音越来越低,“我不是输在你的手里……我是……”
“我知道。”江禅机点头,他们这边有天时之利,又人多势众,轮流上阵才算是搞定了她,他没有狂妄到认为这全是自己的功劳,他基本上只是补刀抢了个人头。
“不知道加尔各答现在是不是在下雨……好喜欢加尔各答的雨啊……”她努力侧头望向西南方。
“永别了……”
她幽幽地吐出最后一句话。
一片六角雪花飘落进她没有闭上的眼睛里,正好覆盖住她放大的瞳孔,迟迟未消融。
梅一白死了,死在这个冬天的初雪里。
如果她没有给自己移植超凡蛇类的肌肉与鳞片,就不会如此难对付,但如果她没这么做,即使失败了也不至于死路一条。
江禅机注视着她的脸,一时有些失神,难以相信这个差点掀起滔天巨浪的强大超凡者就这么死去了。
可她确实是死了,心跳停止,呼吸停止,由于没有血液流动,身体溃烂的速度也大大减缓了,接下来主导她身体的应该是腐烂过程。
这时,他听到旁边传来细微的响动,转眼一看,那匹飞马还在痛苦地挣扎。
他走过去,小心地接近它。
它通体白色,唯有颈部的鬃毛有一处红点,那是它的血。
他拨开它的鬃毛,看到它的后颈有两个孔洞,其中一个孔洞里残留着半根折断的毒牙,另一个孔洞还在流血,孔洞周围乌青一片。
他知道它是被梅一白咬到了,中了毒。
“你别乱动啊,我是在帮你。”他对飞马说道,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得懂。
它疲惫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现在的它就算想反抗也没力气。
他触碰到它伤口的时候,它疼得一哆嗦。
这时候不能心软手软,否则会带来更多的痛苦。
他左手捏着它的伤口把断在里面那半颗毒牙挤出来,拔掉扔在一边,然后又试着往外挤伤口里的脓血和残毒,挤出来的液体又黄又黑,散发着浓烈的腥臭。
他每挤一次,它就疼得抽搐一下,后腿神经反射地蹬一下,幸好它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否则早就疼得尥蹶子了。
江禅机挤了一会儿,发现这样不行,马的肌肉太结实了,挤不动,而且他也不太了解马体内血液的流向。
“鱿鱼须,你能听得到吧?借用一下你的腕足和吸盘。”他把手靠近飞马的伤口。
在对付吸血蝙蝠的时候,他见过鱿鱼须以迷你形态从他的手腕处出现,吸干了一只低等级的超凡蝙蝠,刚才他又看到梅一白的毒牙咬中腕足虚影之后没有对鱿鱼须造成可见的伤害,觉得可以利用一下。
鱿鱼须显然不太愿意做这种无用功,磨磨蹭蹭地不肯出手,直到他声称要饿自己一顿之后,一条迷你型的腕足虚影才从他的掌心里冒出来,搭在飞马的皮肤上,其中两个吸盘分别覆盖住一个孔洞。
它开始吸了。
江禅机不知道它会把飞马体内的毒液吸到哪里去,反正吸不到他身上就行,因为毒液是有形有质的,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产物,与性质成谜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源能不一样。
过了一两分钟,飞马伤口处的肿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一些,当然不可能完全消肿,毒液引起的肌体炎症反应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平息的。
迷你腕足消失了。
飞马的痛苦也像是减缓了很多,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