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同龄人又高又胖的弟弟正在储物间里东翻西找,把她本来就不多的东西弄得一团散乱。
可能是肚子太大不好弯腰的原因,他翻找了一会儿就气喘如牛。
储物间里没有床,地板上铺了个床垫当作床,需要学习的时候就把床垫立着靠墙,然后展开折叠桌椅。
她为数不多的衣服挂在简易衣架上,此时全被扯掉扔到地板上,而收在旅行箱里的内衣都被翻了出来,扔得到处都是,她甚至还看到他随意拿起她的一条内衣擦了擦汗,毕竟储物间不通风,他身为胖子又怕热。
他没察觉她回来了,喘了几口气,歇够了准备继续翻找。
“你在找什么?”她站在门口,冷冷地问道。
他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脖子后面的肉哆嗦了一下,但绝非因为做贼心虚。
“钱呢?”
他连一句“你回来了”或者“你干什么去了”都没问,更没有道歉的意思,直接理直气壮地质问道。
“什么钱?”她反问。
“老爸老妈说,他们以前给你的压岁钱,你大部分都攒着没花,反正你拿着没用,把钱给我。”他伸出肥厚的手掌,就像是在索要本来就属于他的东西。
她沉默。
在这个家里,她失去了曾经爱她的父母,失去了她曾经呵护过的年幼弟弟,失去了她的房间和床,现在连她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压岁钱也要被夺走吗?
她一步步地退让,本来这次再退让一步也没什么,反正正如他说的,她拿着钱也没用。
只要把今天特意带在身边的钱包交给他,他就会离开,然后她默默地把衣服收拾好,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息事宁人,这岂不是很好吗?
但是,她仅有的朋友们周六下午要来做客,她不想两手空空地招待他们。
所以她这次不能退让。
“我没钱。”她摇头道。
“你放屁!”他蛮横地骂道。
“我真没钱。”她坚持,就算是谎言又如何?
他回头看了看凌乱的储物间,心里半信半疑,这屁大点儿的地方几乎被他翻了个底朝天,任何有兜的衣服都被他掏过了,确实没找到半毛钱。
但本能的直觉告诉他,男生可能把钱花得干干净净,女生总会剩下点儿钱备用。
“我不信,让我搜搜!”
他说着,就要过来搜她的身体。
他还是小孩子吗?
她还是小孩子吗?
她知道他没有底限,但不知道他没有底限到这种程度。
身体先于她的思想动了起来,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弹簧刀在空中出鞘,刀尖抵在了他的胸口。
这次他真的被吓到了,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瞬间涌出来,“你……你敢用刀子扎我?我……我要告诉妈妈,我要让爸爸揍你!”
她也被自己吓到了,以前的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用刀子对准自己的家人……还是说,现在她的内心已经不把他当成家人了?
面对怪物时她不慌,面对恶人时她不慌,但现在她心里慌得砰砰乱跳,好在她平时就没什么表情,即使慌,别人也看不出来。
“滚出我的房间,以后不许再进来。”她强自镇定地说道。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峙,她赢了,赢得的只有本来就属于她的储物间,她输了,整个房子将再无她的容身之地。
他的必胜意志就没这么坚定了,他只知道从来软弱可欺的姐姐突然像疯了似的变了个人,还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刀子。
以前他是这个房子里无可争议的霸主,现在他察觉农奴好像有要起义的意图。
其实他就是仗着父母的溺爱,在自己家里作威作福,也就俗称的“窝里横”,在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面前怂得一逼,连学校里的女生都敢欺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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