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斑这两天一直在调查市场上的粮食行情,除了发现粮食价格异常,其余一无所获。
至于丹雨城粮仓为何迟迟没有开仓,为何不赶紧投放接济粮稳定市场,麻斑并不知道。
他曾试图接近粮仓,但那里的守备比以往更加森严,哪怕是他这种闭着眼睛都知道路怎么走的前任粮官,也没办法偷偷混进去。
费尽心思却又一无所获,麻斑不免有些气馁,现在又恰逢龙火节烟花庆典,北城的居民都跑到南城看烟花去了,他也就随波逐流去了南城,找到一处相对不那么拥挤的地方看烟火,打算借此调整一下心情。
不过,像这种主流节日的盛大庆典,“不拥挤”的另一层含义就是“偏僻”,观看角度非常差,所以才没什么人。
麻斑动身的时候比较晚,好位置早就让人挤完了,只能站在偏僻的犄角旮旯,周围影响观看的建筑物很多,烟花燃放地点也很远,从这里望去只能看到一小片。
回想此前,如果自己还是粮官,这种节日不说去顶格观景台,好歹也可以被安排到观景体验很好的室内,坐着那里悠然看烟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犄角旮旯。
不过,麻斑并没有觉得后悔,他沉声嘟囔道:“这些官吏只手遮天,目无法纪,我被停职了也好,本来我也不屑于与他们同流合污,这世间自有公平与正义在,他们迟早有落马的一天!”
就在麻斑喃喃自语时,旁边一名看热闹的乞丐敲了敲碗,指着南方的夜空说:“嘿,烟花好像朝着我们这边来了。”
麻斑不免笑道:“龙火节庆典有固定场地,烟花放射角度也是固定的,怎么可能朝着我们这边来?”
乞丐又在晚上敲了一下,很肯定地说:“你自己看嘛,是不是离我们更近了?”
麻斑下意识抬起头看去,不禁眯起眼。
怪事
这乞丐说得还真没错,刚才从这里看出去,只能看到夜空很小一片区域燃着烟花,现在却是三分之一夜幕都被烟花占据,就像天空中出现了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南城的烟花往北推了推。
麻斑皱眉嘀咕道:“这不可能啊,就算是风力导致烟花偏移,丹雨城凛冬季吹的都是北风,烟花要移也是往南部的石滩偏移,为什么会往北”
就在麻斑不解时,夜空中的烟花规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短时间内就占据了半片夜幕,头顶皆是烟花璀璨,星火飘摇,流光万道瑞彩千条,光从视觉效果来说还真是绝佳体验。
乞丐见此乐呵地敲起碗,沾沾自喜地说:“看我多聪明,早早选了现在这个位置,还好没像其他人那样往前挤。这不,烟花主动朝我这边来了~这个角度怕是比广场上的观景台还舒服。”
乞丐傻兮兮地乐呵,麻斑心中却宛如压了一块巨石,无比沉郁,他额上冒出些许冷汗,自言自语说:“这不对啊烟花怎么会发生这么大规模的偏移庆典场地肯定没有动,也动不了。这这只能是风向变了”
乞丐扣着鼻子说:“你傻啊你,凛冬季的风都是从北往南吹,哪有从南往北吹的?那不是见鬼了吗?”
就像是神明开的一个玩笑,乞丐话音落下的刹那,从他们背后吹来的北风突然停了
风平,寂静,仿佛有一只大手掐断风脉,让周围化作了一片诡异的无风区。
紧接着,风从迎面吹来
南风起!
夹杂着烟火焦味的南风从前方扑面而来,一开始还算柔和,到后面风力越来越大,焦味也越来越浓,让人不禁发呛。
乞丐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人都傻了,他呆呆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惊又喜地说:“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神明后裔,有开口改变自然万物的能力?!”
大风吹着吹着,麻斑感觉有什么东西洒落下来,还差点糊了眼,他下意识在脸上一抹,定睛看去,发现手上满是黑痕,那都是烟花燃放后形成的余烬。
抬头再看天际,夜幕已是星火交织,没达到爆燃点的烟花撕裂天穹,带着燃烧的痕迹不断攀升高度,紧接着炸开一片片耀眼光芒,将浓郁的黑夜彻底吞噬,仿若一条条火龙狂舞。
在猛烈南风的裹挟下,烟花向北不断推进,沿途还有淅淅沥沥的火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