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顿一听渊闻上来就骂,没好气地反驳道:“奇诺行政官是曾经和我并肩作战的袍泽,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对他伸出援手,不能在他落难的时候坐视不管!”
“哼!”渊闻哼得更用力,在女仆的搀扶下起身,颤巍巍走到波顿旁边,竟直接用木拐杖去敲打堂堂七王子的胳膊,边打边骂,“你个孽徒,整天就知道给我惹事!”
“我听别人说,你在王国全体会议上顶撞你父王?还公然辱骂你的恩师斯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没脑子的事都干得出来?如果我当时也在场,跟着他们附和了两句,你是不是也要指着我的鼻子骂?”
波顿也不知是脑子抽了,还是性格使然,耿直地来了句:“可能吧。”
“我抽死你个孽徒!”渊闻吹胡子瞪眼,猛一拐抽在波顿背上。
“嘶——”波顿整个人一抖,脸色惨白地倒吸凉气。
渊闻眉头一皱,伸手去掀波顿的衣领,波顿下意识想挡,但被渊闻的老手直接拍开。
渊闻掀下波顿的衣服,只见他的后背满是血痂,赫然是前几天自讨苦吃、非要在100铁鞭后面加个0弄的。
伤本来就没好,再加上渊闻刚才一抽,好多血痂裂开,汩汩流着血。
“哼。”渊闻冷漠地哼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用拐杖敲了一下待命女仆的白丝大腿,“去把金疮药拿来,给他敷上。”
女仆取来以紫檀木盒装放的药膏,此药名为金疮药,是数年前珀修斯与远东皇帝会晤时,对方所赠的国礼之一,具有强大的止血生肌之效,再血肉模糊的伤口,敷上后不日便好。
珀修斯考虑到渊闻喜爱搜集珍奇之物,便将包括金疮药在内的国礼赠予了他。
紫檀木盒打开后,一股奇异的松麋香气扑鼻而来,金疮药上看不出任何动过的痕迹,想必因为这是国王赠礼,渊闻收下只做收藏,平时不舍得用。
女仆小心翼翼取出适量的金疮药,帮波顿解衣,为他敷药。
渊闻嘴巴噘得老高,翘着二郎腿,看都懒得看波顿:“敷完药,你就赶紧回去吧。”
波顿吓了一大跳,着急地说:“老师,我今天是专门来寻求你的帮助,你不能这么赶我走啊!”
渊闻翻了个白眼:“帮你?你要我怎么帮你?”
波顿嘀咕道:“就下次会议站我这边,帮我说话啊!”
渊闻直接气笑了:“帮你说话?!像「王国全体会议」这种级别的会议,你知道最忌讳什么吗?就是乱说话,说错话!”
“平时你私下爱怎么说怎么说,没人会管你。可一旦搬到台面上来,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会被人暗中记下。说对也就罢了,如果说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别人手上的把柄!”
“你叔父斯汀为什么要保持沉默?因为他很清楚,他处在一个两难的境地——弟弟和女儿都跟奇诺有牵连,他如果为奇诺求情,有包庇之嫌。如果支持将奇诺处死,又会被人说无情无义。他左右不是人,所以只能保持沉默!你应该学学他!”
波顿反驳道:“但是也有人和我想法一样啊!爱德华总督不就站在我这边吗?”
渊闻拿拐杖不停拄地,气得吹胡子瞪眼:“还爱德华?你连他是故意收买人心都看不出来?那个狡猾的老东西,随便一激,你就被人当枪使,直接冲到前面去了,回头还要傻兮兮觉得人家是站在你这边呼我真的快被你气死了,你是我教过最差的学生!”
波顿急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渊闻冷淡地说:“怎么办?以你那呆瓜脑袋,什么都别办!就坐着听,一句话也别说!或者看看别人怎么说,你随便附和两句。”
“这没道理!”波顿表示抗议。
“道理?”渊闻气得不停拿拐杖敲桌子,盘子都被震得铛铛响,“我告诉你什么叫道理!道理就是,台上坐着的是你父王,是一国之主!你应该敬畏他!在他表露自己的想法前,你不要自作主张,更不要去碰他的逆鳞!”
波顿大声反驳道:“那照你这么说,大家都随波逐流,谁都不表达自己心里的意见,还开这个全体会议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