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80多岁,我们贱民只能活到20多岁,汇总在一起做个计算,最后平均成55岁!”
“现在,回到最初的问题,你说我流落至此不是你的错?”
“是,也许我们两个是没什么直接关系,但其他人呢?”
“有多少奴隶在悬崖下摔死,只因你告诉父亲想吃岩耳?为了让你吃到极地的冰鱼,有多少奴隶在冬天跳下冰窟,最后再也没爬出来?”
“还有刚才我们看到的一切,奴隶用命挖来的矿,有多少成为税收,化作你钱包里的月币?他们冒着双手被绞断的风险,用纫车拉出的一匹匹丝绸,有多少变成了你身上的礼服?贵族供奉给你的顶级食材,又有多少是用人命换来的?!”
一生被压迫的小女孩,发出了血怒满腔的嘶吼:“沾着人血的东西,好用吗?!好吃吗?!”
小女孩的怒吼犹若重锤般砸在索兰黛尔心上,她潜意识里仍想否认,但这些话就像一堵堵墙从四面八方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几近窒息。
当窒息感濒临极点时,无从反抗,索兰黛尔才终于意识到,小女孩的话是对的
小女孩用力戳着自己的心口,似已用尽气力,无力再嘶吼,声音里满是化不开的悲哀:“我们只想像人一样活着,这有什么错吗?”
索兰黛尔纤薄的肩膀止不住地发颤,心仿佛被刺穿般传来阵痛,断断续续的啜泣开始化作哭咽。
“对不起对不起”她不停呢喃着这三个字,眼泪随之吧嗒吧嗒往下掉,打湿了衣襟。
小女孩无力地闭上眼,眼泪从眼缝缓缓溢出,嘶哑的嗓音里遍布凄凉:“其实,我知道你是个清白的好孩子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不知者无罪——你深居王宫,不知道外面的这一切,并不应该被责备。”
“而且,如果我把刚才那些话对其他贵族说,肯定早就被人斩首了。你不仅愿意听我说话,还跟我说对不起,就冲这点,你和别的贵族就不一样。”
“按理说,我该发自内心地尊敬你,可我做不到我本可以忍受这一切,但你带我看到了光明——只属于你们贵族的光明。”
“我改变不了现状,被肮脏的生活包围,无法脱身,无力不堪,最后只能恨你这是我唯一能发泄的方式”
索兰黛尔呜咽着从后面抱住小女孩,声音发颤得近乎是哀求:“和我回王城,好吗?我给你一个新的生活,再也不会让你受苦”
“呵”小女孩笑了,笑得很悲惨,“你救得了我一个,救得了所有人吗?”
索兰黛尔的意识犹如被雷击火焚,眼前甚至出现了雪花般的噪点,一阵恍惚。
小女孩用力挣脱怀抱,索兰黛尔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只抓到衣袖。
“撕拉——”衣袖断裂,二人就此别过,只有一段被撕下的麻布条残留在索兰黛尔手中。
街道尽头,小女孩停住脚步,最后一次转过头,灰暗的眼神没有一丝色彩:“没用的,世界就是这样,什么都不会变。从今往后,你还是被大家宠在手心里的公主,而我,只是个比猪狗都命贱的奴隶。”
半个小时后,小女孩死了。
索兰黛尔在城里四处打听,不停寻找,最后在南城广场看到了小女孩的尸体。
不久前,一家贵族向治安署报了案,说自家门口的垃圾桶有被人翻过的痕迹。
治安署立刻出动大量治安士兵跟踪调查,甚至动用了二十多条猎犬,最后根据残留的气味锁定了小女孩的踪迹。
经搜查,众人发现了小女孩掌根下三寸的割肉疤痕,再与数年前的通缉令进行对比,确认这是一个从外地贵族府上逃出来的奴隶,还在她身上搜到一枚银月、藏在衣兜里的食物,包括从贵族宅邸垃圾桶里捡来的牛腿肉。
就这样,贵族命令侍卫把小女孩的手脚折断,鞭打了半个多小时,将她活生生吊死在广场。
此时,贵族夫人正站在绞架旁,对治安士兵劈头盖脸呵斥:“你们是怎么巡逻的?居然让一个臭奴隶来翻我家垃圾桶!万一她身上有什么恶疾,把垃圾桶盖弄脏,传染给我们怎么办?”
治安士兵缩着头,唯唯诺诺的神情活像一条狗:“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