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治安署接到报案,法芙兰夫人死了。
新任治安队长卢戈带士兵赶到时,发现法芙兰在温暖面包铺內厨上吊,上吊用的织绳是自己编的,尸体已经在寒流中冻僵。
尸体旁的桌上整整齐齐放着300枚银月,还有成堆的铜铁月,一家三口生前的所有积蓄都在这里。
旁边留了一封遗书,信中表示希望将这笔钱捐赠给孤儿院,用来帮助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
卢戈带人在现场进行了细致的调查,确定并非他杀,便请来入殓师将其安葬,所有月币也按遗嘱所托,全部捐赠。
行政府邸,拜萨得知这个消息后,脸上的血色飞速褪去,跌跌撞撞冲向办公室,狂敲大门。
“进。”
拜萨推门而入,颤声说:“大人!法芙兰夫人上吊自尽了...”
奇诺抱着小黑猫,正在整理递交给总督府的报告,淡淡地“嗯”了一声。
“嗯???你听清了吗?!我说她自...”拜萨说到一半兀地僵住,脑海中回想起奇诺之前那句“永别了”...
拜萨的嘴唇开始哆嗦,失魂落魄地说:“你早就知道她想自尽...”
奇诺:“是的。”
拜萨情绪有些失控:“那你为什么不阻止?!”
“阻止,然后呢?”
“然后...然后让她活下来啊!”
奇诺写完报告的最后一个字,将其整理好放到一旁,平静地说:“你希望她怎么活着?她的丈夫几个月前死了,家里失去靠山,现在唯一的女儿也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也没有东西值得留恋,安安静静地死亡,是最后的归宿。”
“我们...我们可以开导她!去给她找一些...朋友什么的...有空多去光顾...”拜萨支支吾吾,磕磕绊绊,说到后面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说不下去了。
“你看,你也意识到了。”奇诺靠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撸着猫,“当活着失去意义,死亡就变成了一种解脱。不去阻止一个心存死志的人,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不是吗?”
拜萨撰紧拳头,语气极度不甘:“我们是在讨论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家具坏了就扔掉那么简单!你心中难道就没有情绪波动?你肯定有!当时你下令封城,很明显是生气了!”
奇诺莫名奇妙地说:“你在说废话?我是薄暮城行政官,天外来客在我的城市肆意杀人,当街爆破,相当于一巴掌一巴掌打在我的威望上,你说我生不生气?”
拜萨眼睛圆睁:“威望?没了?温蒂的死没让你动容?肯定有!你是在乎她的,对不对?”
奇诺:“我当然在乎。温蒂死了,我以后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蜂蜜燕麦面包。”
这一刻,拜萨只感觉心里被冰封了。
从奇诺在希林镇发生变化的第一天,拜萨就有一种感觉,这个人非常奇怪,他的所作所为,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想法,总让人隐隐不舒服。
拜萨一开始不明白问题在哪,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这是个没有共情能力的人。
奇诺并非那种残暴嗜血、心冷如铁的杀人狂魔,相反,他的情感非常多样化,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会高兴、生气、烦躁、无奈等等。
但他没有共情能力。
他不会感到失落、悲伤,不会对别人的痛苦产生共鸣。
温蒂这件事,拜萨也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奇诺当时那么恼火,以至于要强行封城,现在又平淡如烟。
奇诺喜欢温蒂吗?当然喜欢,一个可爱乖巧懂礼貌,每天给你做早餐的小女孩,换谁不喜欢?
但问题就在这里,对于奇诺来说,温蒂在他心中仅仅是“做早餐的东西”。
试想一下,某天有个歹徒冲进你家,二话不说把你家厨房炸了,你气不气?
当然气,你会气得想杀了他。
但杀完他以后,你不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