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女人就这样在周嵩的生活中消失了。
上一秒还后宫环绕的周嵩又只有“生气”作伴了,这让他常常觉得很生气,甚至想把生气丢出门。他虽然没有又开始精神涣散,但也难免想她——毕竟袁月苓这一走,俩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百无聊赖下,周嵩提出要到揾州去找唐小洁玩。唐小洁表示欢迎,但她说她刚陪父亲去了皇山,要过些日子才回揾州。周嵩阴谋不能得逞,在家日益坐立不安,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感到焦虑。
现在该说说袁月苓最近究竟都在干什么——其实她啥也没干,因为她没啥钱。她在周嵩家附近找的那个短租房,实在是一言难尽,我很佩服她怎么能找到这种风水宝地。
简单的说,那是一排上个世纪的破烂老房子,长长的走廊被隔成了一间又一间,我这么描述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像是监狱。
袁月苓租的那个房间每天的租金是20元,没有窗户,没有电视,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这件事情有其积极的一面,那就是住在里面睡眠质量相当好,就连买窗帘和眼罩的钱都省了。但是得买耳塞,因为都是空心隔断墙,所以总是会传来泼妇式的大笑。不积极的一面还有除了睡觉和玩手机以外,没有多少事情可干。袁月苓在里面睡到分不清昼夜,一天16个小时,打她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这么颓废过。
袁月苓并不知道,由于自己的过度睡眠,导致周嵩特别精神,通宵达旦肝游戏,白天也不用睡觉。
至于她这边,无论是白天晚上,空气中总是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霉味。睡醒以后,袁月苓手里端着塑料盆子,踢踏着拖鞋,去楼梯间的公用卫生间洗澡。除了袜子以外,袁月苓总是全副武装,因为那些只穿着裤衩的男邻居总是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她。
除了男邻居以外,女邻居看她的眼神也不对——那些女人总是穿着暴露,浓妆艳抹,有的烫着大波浪,有的穿着渔网袜,白天睡觉,晚上出去辛勤工作,下半夜才回来。说到这里,读者君一定知道她们从事什么非法的职业,也明白了邻居们为什么总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袁月苓。
即使是20元一天的房租,对袁月苓也是一个负担,为了省钱,她开始不吃饭,全依赖周嵩的养分供给,这使得周卫东一度对周嵩的食量大增感到忧虑。
我们知道,袁月苓之所以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是想周嵩来找她,而周嵩也想等袁月苓联系他。两个人都想联系对方想得要死,但是谁也不联系谁,用魔都话讲这就叫“作”,但是我们知道,有时候两个人都想竞争主动权的时候,也就不得不如此。
袁月苓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感到宜居度不怎么高,自然生出怨恨来。周嵩又一直不联系她,她当然会假设周嵩心里已经彻底没有她了,只顾和唐小洁快活,因此越想越气。
倘若我女朋友和我冷战,不能和我讲话,为了表达她内心的不满,就会把锅碗瓢盆搞得噼里啪啦响。对于袁月苓,她可以做的事情比这个多,打个比方说,她买了好几个榴莲,坐在床上吃,吃到一张嘴就是那股味儿。
单就这一件事,周嵩就受不了,但是隔壁的邻居们联合投诉到了房东太太那里,因此袁月苓就不能一直吃榴莲了——况且有一说一,这玩意儿并不便宜。
于是袁月苓开始洗冷水澡。考虑到此时正是盛夏,杀伤力并不强,她又用冰箱冻了很多冰,用来加在浴盆里。可想而知,这需要大量的冰块,这就导致了公用的冰箱里全是冰,放不下其它东西。那些邻居再次投诉到房东太太那里,为了避免再次被叉出去,袁月苓只好再次放弃了这个计划。
其实照我说来,她完全可以不用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如果我是她,我就改喝崂山白花蛇草水,拿头往墙上撞,用小刀割自己,拿皮带抽自己——在中世纪,就有很多这样打自己苦鞭的人,那样做是为了以苦行表达忏悔,补赎罪愆。但是我们都知道,袁月苓这人又怕死又怕疼,非常豁不出去,况且她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一来,周嵩既然已经答应一旦和唐小洁分手就回来娶她,那么把关系彻底弄僵就没有好处;二来,让周嵩以为她有自残倾向想必也不是什么加分项;三来,这种刀伤会留下疤,一辈子也好不了;四来,她怎么说也是本书的女一号,在读者面前多少必须顾忌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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