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随着宋奕枫和宋奕宸一前一后两声嘶吼,议政大殿内的安静瞬间裂开了一道口子,而后一发不可收拾。有痛心疾首的哭嚎,有捶胸顿足的愤怒,也有讷讷不明的自语。
“陛下!陛下您怎能置天元江山社稷于不顾,撇下臣等而去呀?没有陛下指引,叫吾辈何去何从,又叫天元子民何去何从啊陛下?臣,臣这就下来陪您了!”
一位花甲之年的老臣哭得老泪纵横,一头就要奔向最近的一根蟠龙柱。幸好身旁人眼疾手快,才没叫他血溅当场。
另一名官员摇头长叹。“明顺帝勤政爱民,礼贤下士,十几年如一日,真乃一代明君。陛下这一去,实在是天元一大损失啊。唉......”
武将们没有文官会说,个个紧攥着拳头,双目猩红。
宋奕枫捂着钝疼的胸口,几步冲到玉阶下。“皇叔,我不信!父皇一向身体康健,如何就会突然暴毙?一定是有人哪里搞错了!”
闻言,众人也相继看向宋楚煊。皇帝的死着实太猝不及防了,竟是叫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男人轻呼出一口郁气。“谢院正,还是由你来回答五皇侄吧。”
“是,王爷。”
作为太医院之首,又是三朝元老,谢御医的话算是极有分量的。
杀人凶手已死,甚至连其家人都诛无可诛。再深究实情与真相,已经毫无意义。福公公要他美化帝王的死因,自然也就不意外了。
“五殿下,微臣才到过圣上的寝宫。皇上常年忧国忧民,积劳成疾,以致睡梦中脏器骤停,继而猝死身亡。但,五殿下可以安心。皇帝驾崩时面容祥和,并没有遭受太多的苦痛。”
宋奕枫蓦地有些站不稳,被谢御医一把扶住。
“还请五殿下节哀啊。”
丹陛之上的宋楚煊面向龙椅,撩袍,跪地。大臣们见状也悉数效仿,三跪九拜。
“吾皇与世长存,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阵山呼过后,宋楚煊才沉默着起身。
先前开口的那名武将一脸戒备地望着他。“晋王还不肯撤掉禁卫军,是想要干什么?”
听令他调度的兵马,最近的也只是在临城驻守。今早之事太过措手不及。如若晋王要将反对之人一网打尽,那此时的他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宋楚煊随他去误会,只幽幽说道,“陛下驾崩诸多事宜,加之朝政千头万绪,都需要有人把控操持。国不可一日无君。现肱骨之臣皆在,依本王之见,不妨即刻拥立新帝。”
众位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晋王的做法他们虽不赞同,但话却也不无道理。何况,拥立新君迫在眉睫。早一日晚一日,都是要抉择的。
“嗯......晋王殿下言之有理。只不知,先皇可曾留下过传位遗诏,或者口谕?”
福公公缓缓摇头。“陛下走得仓猝,且此前并未有任何征兆,故不曾备有口谕。”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投向前一排要臣。正式的遗诏多半会交由内阁保管,但阁老们亦表示不知情。
宋楚煊身姿颀长,高高立于玉阶之上,竟是比皇帝还要威严三分。他指了指身后的龙椅。
“皇权更迭,关乎一国王朝的稳定与兴衰。一朝天子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却也背负着天下黎民苍生之疾苦。正所谓,天下之事无小大,皆决于上。
因此,新君推举之关键,自不必本王多言。诸位都且开诚布公,说说看天元下一任帝王该择谁为好。”
台下的群臣们都低垂着头,互相观望,使着眼色。他们中,早早站了队的当然有人选,可晋王这话说得直白,却令他们一时不敢接。
谁也不愿先做那只出头鸟。毕竟,宋楚煊心思深沉难测,作风狠戾,外面又有御林军层层把守。行差踏错一步,都有可能叫他们脑袋搬家。
忖度再三,百官之首的莫丞相不得不最先出列。“殿下所言甚为有理。权力的继承,自古主张先立嫡,再立长。而先帝嫡长子早夭。臣以为,最符合祖训的便是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