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温林县待过十天。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对他说了你三弟在杭城读大学的事。当然,说得最多的还是你。可以这么说,因为我的介绍,他对你已是相当了解。”
“非常不幸,他得了癌症,不得不转业回家。杭城命案发生前,他正在家待业,并被医院再次确诊,他的命只剩下半年不到。杭城命案发生后不久,他在家自杀身亡。他还没有结婚,是家中独子,父母都是普通工人。自杀前,他给我写了一封信,希望我能照顾他的父母。为了防止这封信被人截留,寄信人的名字是个化名。”
“他在信里告诉我,他要报答我对他的关照,一直想着为我做点什么。他说不久前,听一个在大学工作的同学,说到一对男女同学的遭遇,猛然想起,这个男同学正是我的侄子白面。他认为,他报答我的机会来了,他要以一己之力,惩罚那些还逍遥法外的犯罪分子。”
“他经过了一番调查和侦察,并制定了一个行动计划。这个计划的一个关键,就是不牵连到我。他在信里说,只有不牵连到我,我才能有机会照顾他的父母。他与我一样,身高只有一米七零,体重只有一百三十多斤,只穿四十一码的鞋。他买了一双四十四码的运动鞋,做了一番改造,加高了整整五厘米。作案的时候,他还在身上绑了三十斤的沙袋……他在信中承认,他作案时的形象,就是照着你的样子做的。”
“那天晚上,他骑着自行车作案,看似从容不迫。其实他是身绑沙袋,穿一双不合脚的鞋,是因为行动不便……整个作案过程,最难的是那四个小混混,他要把四个人聚在一起。他对首犯动了私刑,逼着他给那四个小混混打传呼,把他们聚到首犯的家里,才得以一举击杀……”
说罢,白振阳拿出一封信,递到白手的手里,“保管好。如果将来再查此案,这封信能证明你我的清白。”
白手把信收好,“他叫什么名字?家住什么地方?父母叫什么名字?”
“都在信里。”
白手起身,“谢谢你,小叔。”
白振阳也站起身来。
叔侄二人四目相对良久。
“我走了。”
白振阳挥着手扬长而去。
白手如释重负。
那一页也该翻过去了。
夜深沉,冷风吹,桑塔纳轿车沿着国道,向着东北方向的上海市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