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看着桌子上的笔墨,眉头不由得皱起:“那朱拂晓满打满算,如今也不过十七八岁罢了,一个孺子小儿,也配著书立传,不怕教天下的读书人笑掉大牙。”
话虽如此说,但却见王通手中毛笔放下,慢条斯理的拿起书籍,然后缓缓掀开。
这一下,王通如遭雷击,站在书桌前翻看着《心学》典籍,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字一句的研读,脸上本来面无表情的面孔,也开始渐渐变得一片凝重。
时间在缓缓流逝,王通似乎是忘记了时间,呆呆的站在庭院内翻看着手中书籍。
直至侍女端来午饭,喊了一声:“先生,午饭的时间到了。”
才见王通回过神来,胸膛中一口长气宣泄掉,然后便觉得全身上下筋骨无不酸痛。
没有理会小丫头,王通一双眼睛看着手中心学,低着头许久不语。
在一边弟子也是站的双脚发麻,失去了知觉,此时见到王通回过神来,连忙上前道:“老师,该如何是好?”
“是好书!好学问!独立学说,自开一派,堪称为我儒家圣人。可惜……生错了时代,站错了立场。”王通抚摸着胡须,慢条斯理的坐在案几前:
“传我口信,就说老夫要在稷下学宫讲学。到时候不论寒门士子也好,勋贵子弟也罢,乃至于寻常贩夫走卒,皆可前来听讲。”
“另外,持我帖子,摆放洛阳城中所有书院儒学先生,邀请其一道前往稷下学宫论道。”
王通端起莲子粥喝了一口:“决不可叫朱拂晓崭露头角。”
他要联合天下儒门宗师,一起打击朱拂晓的《心学》。
若叫朱拂晓当真成为儒门宗师,天下士子共尊,到时候对勋贵世家来说,简直是滔天大祸。
天下虽然是杨家的,但治理天下的却是读书人,是勋贵世家有学问的人。
对于天下读书人的号召力,也是在世家勋贵手中。
若朱拂晓建立山头,掌握了对儒门士子号召的权利,可以叫天下士子为其效命,使得世家把持的权柄有了替代之人,那简直是倾覆之祸。
打天下的是天子,但治理天下,还是要依赖世家中有学问的人。
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绝不是说说。
天下打下来,杨广总不能随便提拔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人去当官,替自己治理麾下。
而现在朱拂晓传播《心学》,就是要立下山头,夺取了勋贵的根本。
“可惜了!”王通看着案几前的书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另外,传信给豫章王,这武士彟明明是勋贵中人,屁股却坐歪了,武家莫非不想混了?”
天下哗然,京师震动。
心学一经出世,便被抢购一空。
天下士子看了心学之后,抨击者有之,思考者有之。拥簇者有之,反对者也络绎不绝。
这天下终究是勋贵的天下,寒门读书人才有几个?
况且此时的寒门,并非真正的寒门,而是商贾、富贾之流,全都要依赖大勋贵存活。
真正的底层百姓连命都活不下去,哪里还有机会去读书?
第三日
大儒王通为首,儒门大宗师杨洪、李邱、陈庄、崔峒、独孤衝为首,诸位大儒齐聚稷下学宫,在稷下学宫开始为期半个月的讲道。
白鹭书院、稷下学宫、国子监等数十个大小书院,数千儒生齐聚于此。
此乃儒学之盛事。
以王通为首,不但在稷下学宫讲学,还在稷下学宫中展开了盛大的论道。
钦天监内
李淳风口中一颗龙珠吞吐,周身被金光沾染。
“大人,有重大消息。”楼下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何事?”李淳风动作顿住,一口将龙珠吞下去,转身看向了身后,一道矮小的人影自楼下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