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哭,真叫昏天暗地!
也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委屈!
天也渐渐黑了,这条巷子没有商铺,是越建越高的两排楼房之间窄窄的过道。
秦空坐在旁边,陪着他。
秦重也一声不吭窝在怀里。
等他终于哭够了,抬起头来,眼睛肿得像两个桃子,抽抽鼻子,“我是个实习发型师,我干活又慢,又不会说话,老板同事客人都不喜欢我……”
说着又委屈地哭起来。
秦空拍拍他的肩,觉得自己还是命好多了!进入社会就遇到允哥,所以允哥说他什么,他也能忍!
“比起十年前,这个行业新人确实越来越艰难了。除了去学校学习,店里的老板和师傅基本没人愿意教你。
教你还不如出去抽根烟或者多玩会儿游戏!所以教会洗头就行了!洗头洗得好,学徒当到老!
学校呢坑钱的多,理论大过实践。有些老师自己都只会剪头模。所以一到真人头上啥都不会,还是得从洗头干起!没有人一出来就能当发型师的!”
小伙子看他一眼,“你也是理发师?”
“嗯。”
“你做十年了?”
“嗯。”
“那你一定很厉害了!”
秦空笑笑。
小伙子又看看他,形象清新,气质出众,根本不像大众店的理发师。也不像杂志上那些著名的大师。
反正就是一种很独特的感觉。
小伙子又黯然低头,“是呀!我当了两年学徒,今年才升发型师。但是客人啊老板啊同事啊,还是把我当学徒,让我洗头刷颜色卷杠冲水什么的。
这些事情我并没有不乐意做,毕竟也可以学到东西嘛,还是很勤快地给其他发型师当助理。他们不愿意接的客人,才会让给我。”
秦空看看他,点点头表示理解。上次徐秋雅就是另外几个不愿意接才轮到他的嘛。
“我剪发才二十,又剪得很慢,所以他们说我还不如多洗几个头多卷几个杠,提成比我剪发还多。老板也看不得我慢吞吞的,一个头赚不了几块钱。反正,我一天能剪一个头,就很开心了。”
“没得剪的时候就在头模上练。大家住宿舍嘛,就在店上面一大间上下铺。我剪头发他们嫌我影响他们打游戏。所以我只好等晚上人少了,把头模拿到路灯下来剪。”
秦空看看他满是伤口的手,叹了口气。想当初自己条件还是好多了,有允哥罩着,晚上开着小灯练头模,也没人说。
仰头看看城中村这个路灯,真是够高远够模糊的。
过了一会儿,小伙子又继续说:“他们背后都叫我‘那个沙比’,我也没说什么,现在他们就当着叫我了。”
秦空脸色一暗,可能是现在的孩子不如以前纯粹了吧?他出来那会儿,大家十几二十岁,还是相互帮助,相处得不错的。
“然后今天来一个老顾客,就城中村里卖**用品的阿姨。她也有熟悉的发型师接。本来不关我的事,但我不能闲着呀,那个发型师就让我帮她漂头发。”
“这个阿姨经常来烫染,跟他们开玩笑啊很熟,她的发质是严重受损发质!我根本不敢漂啊!洗头的时候就告诉她她这发质不能漂了,一漂就秃了。
阿姨又嚷嚷着去问那发型师能不能漂,发型师就把我骂一顿,因为漂发很赚钱嘛。他就觉得我故意不想让他挣钱!就硬让我漂。结果可想而知,头发漂断了!”
小伙子又哭了一会儿,“顾客的头发做坏了,我比她还伤心啊!我就急忙喊发型师过来看,也挽救不了了。发型师就骂我沙比,说我这那儿的没掌握好。那阿姨就打我!”
小伙子又呜呜地哭起来。
秦空这才发现他脖子上有几道血痕,也难过地拍了拍他的肩。
小伙子擦擦眼泪又说:“阿姨让我赔钱,我借贝赔了她一万,她说有问题还要找我!阿姨走了,他们又围着骂我沙比!我当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