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云笑笑,“你都叫妈妈了,我告诉你吧。我和空空爸爸离婚的时候,我娘家的亲戚劝我忍一忍,婆家的更是觉得我小题大做。
为了孩子什么的,也应该忍一忍。哪个男人不乱来?等他玩不动了他就会回归家庭的。”
梁安歌瞪大眼。
“他们就是这么劝我的。我呢,是一定要离婚。忍不了。但是我也不想耽误空空。空空刚读高中,学习又好,可以预见前途光明。”
秦芳云红了眼。梁安歌眼泪先下来了,抱住她。
“其实我从小对空空严厉一些,空空爸爸对他很宠。我还是放心他跟着他爸爸的。为了他的前途嘛,我开始没想带着他走。
空空放学后,我就跟他说:妈妈要离婚,以及为什么要离婚。空空很支持我的决定,但是他要跟我一起走。”
梁安歌抽抽鼻子,秦芳云叹口气,抽一张纸巾给她。
“然后就是闹离婚嘛,我要离婚他爸无所谓的,但空空说他要跟我走,他爸爸奶奶姑姑,一大堆亲戚就跳脚了。空空从小又好看,又聪明,又礼貌,又爱干净。”
梁安歌擦着眼泪笑了。
秦芳云也笑了,“学习又好,就一直是亲戚家孩子的榜样,都还是挺喜欢他的。当时就很多人来劝他。他爸爸就直接说他跟我走,他就没这个儿子了。他都不听。
空空这人呢,他从小就是,他认为对的事,他一定会做的,他不想做的事,打死也不会做。所以别人怎么劝他都没用。”
梁安歌点点头,空老师是温柔,但绝对是倔强的。
“那么一闹啊,最后就全成了我的错。我娘家人也是这么认为。都说我不懂事。但是我就想空空愿意跟着我,我一个人也要送他读书。”秦芳云深深叹了一口气。
梁安歌抱住她。
“人的运气是很难说的。那时候刚到云州,想着我们母子俩把日子过起来,让空空读书,出人头地。但这边高中外地户口,要很大一笔赞助费。
原来在江城的时候,我们就是进城打工的,好不容易有个小房子有了户口。也没什么钱。他爸爸是挣一个花一个。
主要是空空学习好,也不报课外班,也不乱搞,所以他倒没花什么钱。
那时候不觉得,结果一到这边,上学费用这么贵。还要生活。人一着急就容易出错。想多挣点钱倒把自己给弄伤了。空空还怎么去上学?只有先照顾我。”
梁安歌又心疼得眼眶红了。
秦芳云倒挺淡定,像在说别人的事情,“空空为我的医药费这些,也去求过两边的亲戚。他没让我知道。
是我为他上学的事,去找亲戚借钱的时候,说等我养好伤了再挣钱还他们。先让空空上学。结果个个亲戚,给我讲一堆道理。
说我吃到苦头了,知道厉害了,该回去认错求原谅了。这不搞笑吗?我这不是把脸送回去给人打吗?
他们说我自己不好好过日子,还拖累了儿子。我才知道空空求他们借钱的。但他们都没答应。”
秦芳云又深深叹一口气,梁安歌默默地抱着她。
“空空还求过他爸爸借我手术费。我也求过,为他上学的事。他爸爸让空空回去给他认错,至于我他是不管的。就让空空不要这个妈了。”
梁安歌生气地叹一大口气。
“我也让空空回去,我是不想在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亲戚多,在那里人家指指点点的。明明你没有做错什么,却像一切都是你的错一样。”
梁安歌心疼地又叹一口气。
“但是我想让空空回江城去上学。空空说等我伤养好了,他再去上学。就在云州上。”
秦芳云又叹一口气,“但他就没再去上,就开始认真学理发了。等我出院了我说我去工作,攒一年学费,他在家好好复习功课,他就说他不上学了。”
秦芳云叹一口气,“空空很温和,但骨子里倔,我也不敢拗着他。我想他借钱的时候,他爸爸、亲戚也说了什么吧。所以他有点逆反。青春期嘛!”